慕容复一听心中思忖:“原来爹爹已经不在寺中,这次是白跑一趟,还惹得一身麻烦,真真恼人!”
但转念想到另一件事,即刻问道:“晚辈曾见过藏经阁一位扫地神僧,武功绝高,有他在怎么会有人敢盗取经书,难道假扮我的人武功还高过他么?”但随即自己便也否认了这个想法,试问如果武功到了扫地神僧之境,即便不盗取秘籍,天下又有谁是敌手?又何须要扮成别人去做这等腌臜之事。
玄净听闻此语叹了口气,一旁的玄寂开口说道:“悟真师叔已经圆寂了。”
他口中的悟真便是扫地神僧的法号,其实凡是年岁较长的少林僧人,皆大多听说过此人的存在,这本是个武学奇才,三十岁既已备七十二绝技与易筋经功力于一身,但年轻气盛,好大喜功,在江湖上招惹了不少仇怨,甚至连累少林险有灭寺之祸,后来被无上佛法所感,戾气渐渐消磨,也不争寺内职位,只甘愿做藏经阁一名底层僧人,终生不再动武。
那日与萧峰过招时,被伤掉两根肋骨,后来又令慕容博萧远山先死而后生,内力消耗极大,他本就年过九十,此后体力精神皆越加萎靡,最终于半月之后安然谢世。
慕容复听得此言大惊,心道:“他武功已高绝如斯,终难逃生老病死,可见这世上武功高低皆是虚妄,唯有建功立业成就江山,才是真正的绵延千秋。便是我死了,我后人也将永世将这基业传下去。”心中复国之心又是燃点一分,其实这想法如今看来,孰是可笑,世上岂有真正的千秋基业,一国政权的更迭从来都是不可预料的,即便威势如秦始皇,也难逃二世而亡的厄运。
慕容复此时心中如何想法,旁人自然不知,因此玄寂接着说道:“一切皆是因果定数,倘若不是正逢悟真师叔圆寂,这藏经阁之祸便当可避免,劫数劫数。”说完深深叹了口气。
慕容复心中想道:“这定是有计划的设计,否则哪有这么巧合,偏巧寺内高手离世,马上便有人来盗取秘籍,偏偏还装成我的样子以求这拜访显得合情合理,他必定还想到此时我爹已不在寺内,那即使扮的不像也不会被旁人识穿,又能将罪行一概推到我身上,这人好毒的心计!”
他急于自证清白,当即将心中想法说与了方丈和玄寂听,二人皆觉得言之有理,方丈沉吟片刻又道:“只是,他又如何知道悟真师兄病逝,以及令尊不在少林寺呢,难道?”
慕容复点点头,说道:“恕在下之言,贵寺恐怕是出了奸细。”
少林寺僧侣众多,良莠不齐也是可能,本不算什么,但能将一切大事小情了如指掌的僧侣却是不多,也就是说着奸细甚至可能身居高位,因此这理论方丈自是接受不了,摇了摇头,说道:“慕容施主此言,老衲不敢苟同。”
慕容复抱拳道:“晚生不敢胡乱言语,一切都是合理推测,何况难道方丈不想秘籍早日还寺,玄思大师的亡魂早日安息么?”
方丈默然无语,玄寂道:“就算慕容施主说的是,那内奸又在何处,我少林上下千百之众,访客更是不绝,连送柴的农户都少不得来上几次,怎么就一定是本寺之人呢?”
慕容复微微一笑,“送柴的农户,会连谁去参加讲经会这种事情都了然于胸么?”玄寂哑口无言。
忽听得玄净开口问道:“玄寂师弟,那日接待假扮慕容公子之人的知客僧是谁?”玄寂微微思索一番回到:“按值守次序来计算,那日该是虚明与虚清当班。”
玄净道:“有劳师弟将这二人传来,既是假扮,那无论多么巧妙,必有破绽,今日让他瞧瞧真的慕容公子,或许对彻查真凶一事有些帮助。”
当即玄寂便出门让僧侣去寻这两名小和尚,慕容复看在眼里,心中暗道:“这老和尚终是信我不过,非要找人来仔细分辨一番。”不多时虚明虚清已经带到,想是玄寂之前已经告之事情原委,所以二人见到慕容复虽面露惊讶,却不如其他僧众一般反应剧烈
两人先朝方丈施了一礼,转过头拜见慕容复三人,玄寂说道:“你两个且看看,这位慕容公子与之前那个有甚不同。”
两人在慕容复身上来回打转,看了半天却也说:“回师叔祖,实在是找不出什么区分。”慕容复心中叫苦:“看来那贼子的易容术还要高明过阿朱几分,可别让老和尚真的怀疑到我头上才成。”当下急忙说:“两位小师傅再仔细瞧瞧。”这时候虚明倒是灵光一现,喜道:“对,这口音不同,那个假的与我交谈过几句,他虽是江浙口音,但说的极其生硬,小僧便是江浙人士,是以印象特别深刻。而眼前这位慕容施主说的就比那个地道的多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