雒妃还真没觉得那棉被有何不妥,她问道,“你怎来了?”
鸣蜩这才过来伺候雒妃绾发,“不是驸马让婢子过来的么?说是公主没熟悉的宫娥伺候,不习惯。”
闻言,雒妃垂下眸子,她晓得秦寿还真就不管她了。
她勾起嘴角,略有自晒,“驸马还说了什么?”
鸣蜩想了想,“没了,只是让婢子过来伺候公主。”
雒妃又问,“没说接下来要如何做?”
鸣蜩摇头,她给雒妃绾了个简单的凌云髻才道,“没有。”
雒妃抿了抿唇,想与秦寿说道几句,可又心有犹豫,这人与自己有太多的牵扯,不管好的还是坏的,故而总是以不欢而散收场。
鸣蜩眼见雒妃郁郁寡欢,她便提议道,“不若婢子陪着公主逛逛廊城?”
雒妃哪里有闲逛的心思,她想着之前易三说过的廊城的参政使已经与西突勾结,且秦寿那的密信,也说西突少族长就在廊城。
她觉得整个廊城,能藏一小队西突人,还不被百姓察觉,那么必定就是在参政府了。
参政司,又分左右参政,乃藩王封地地方官署。
雒妃不能肯定西突人到底是藏在左参政府,还是右参政府,遂对鸣蜩道,“你现在就去打听打听,最近哪个参政府的采买突然增加了的,且所买物什以腥味重的肉食居多。”
鸣蜩应下,确定雒妃周遭还算安全后,就出去探听了。
雒妃没事做,便闲着坐窗边看底下热闹的市集,她瞅着百姓安居乐业,怎么也难以想象这样祥和的城池,有朝一日突厥铁骑来袭,城破人亡的局面。
她不明白,分明都是大殷人,而且还是皇帝哥哥的臣子,苦读圣贤书的朝臣,怎的就能做出这样天理难容的事来。
她觉得秦寿一定是明白的,可约莫他巴不得像廊城这样的贪官污吏多些,动摇了大殷的根基,他日后才可顺势而为的揭竿而起。
雒妃不自觉苦笑,她看着自己的指尖,忽然觉得,这天下大势,她真的可以以一己之力就能改变?兴许到最后不过是一场垂死挣扎。
她想的入神,也就没注意到秦寿何时推门进来的。
他双手环胸,整暇以待靠在门边,瞧着她皱紧了的眉,一副庸人自扰,他嗤笑了声,凉凉开口,“既然你执意插手廊城之事,分力不出,怕是说不过去。”
雒妃猛然回头,颇有诧异之色。
秦寿继续道,“西突少族长定藏身在左参政府中,目前秦家军下落不明,本王不想于那帮贪官污吏周旋,故而最好先擒了西突少族长,才有人质摸出秦家军下落。”
雒妃静静听完,却不晓得她要出什么力。
秦寿望着她,眸深而沉,“左参政府,十步一岗,五步一亭,另有弓弩手戒备,我昨晚跟着的那两人是进了左参政府,我想不惊动任何人地摸进去,实属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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