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二十五日
我在网络上搜索了一下日记的写法,发现网络上提供的建议对我来说完全是毫无益处的一团废话——什么记录一天的生活,什么记录生活的感悟,什么抒发自己对某样事物或者文艺作品的感悟。
如果我能做到这些,我也不会被逼着写日记了。
好吧。今天是个晴天,早晨像往常一样起了雾,上级没有给我分配任务。
换句话说,又是毫无意义的一天。
三月二十六日
我会在闲暇的时候看看书,什么书都好,只要能消磨时间。
自从我上次突然发病后,我就再也没有接受到任何任务了。我能理解白兰地的考量,假如我某一天在敌人面前晕倒可就糟糕了。但是把我晾在一边不管其实更糟糕,这让我感觉自己很没用,我想为组织做一些事情,仅此而已。
但是我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每天重复着毫无意义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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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来,比特酒已经不止一次因为手术后遗症昏倒了。
得知这一条信息的宫野志保心里很不舒服,她把日记本扣在膝上,望着比特酒的脸做了一次深呼吸。
他似乎对“为组织工作”抱着一种特别的执念,以至于严重到不为组织完成任务就会觉得自己很没用。宫野志保并不是很理解他的心境,也不清楚他会有这种执念的理由。但她已经不止一次发现比特酒这种近乎偏执的执著了。
还记得几个月以前,他也因为后遗症昏倒过,而他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想要回去工作,如果不是她把他按在了床上,恐怕他真的会去找君度复命吧。
“工作狂”一词恐怕已经不足以形容像他这样的人了吧。
重新打开日记本,宫野志保继续阅读下一天的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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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二十七日
阴天。
依旧没有收到任何的任务,楼下的信箱里塞满了各种广告,投递广告的人每天都在乐此不疲的做着类似的无用功,从某种角度来讲就和现在的我一样。
我讨厌写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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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野志保单手托着下巴,一边用拇指抚摸着有些粗糙的纸质一边仔细阅读日记本上的文字。该怎么说呢,比特酒的笔下的文字直白且自然,让她有一种特别的代入感和情境感,以至于使得她觉得比特酒已经苏醒,正在亲口向她讲述过去的事情,但是等志保抬起头来,发现他其实还在床上沉睡,免不了有些失落。
看完了书,还有不少时间,所以久违的出门游荡,发现附近广场的角落里开了一家中餐店,味道还算不错。不过我只能偶尔改善一下伙食,能够支配的流动资金不多了,没有任务,就没有赏金,日子不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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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份的纪录到此结束,宫野志保有些疲惫的揉了揉眼睛,她昨天晚上并没有睡好,所以在读书的时候显得有些疲劳。而且比特酒笔下的文字虽然会给人一种特别的代入感,但是其中透露出的“严谨”,姑且可以这么形容,使得这些文字本身并不是很风趣幽默,说的不客气一点就是十分平淡,有时甚至让人有些昏昏欲睡。
这倒是和他本人的性格很类似。
即便如此,宫野志保还是从这八天的日记里面提取了不少有用信息,就好比说比特酒在伦敦站的日子其实并不是很好过。白兰地虽然美其名曰是比特酒的师父,但是让人感到痛心的是,由于比特酒那不稳定的后遗症,他被他的师父无情地弃用了。
这对于一名一心想为组织服务的组织成员来说无疑是一次巨大的打击。
宫野志保无法代入比特酒的感情,毕竟她对组织没有那么牢固的情感,而作为项目研发者的她也几乎不会被组织晾在一边不管。
但是,宫野志保脑补出了一番自己被踢出研发项目的情形,明明开发A药是她唯一的精神支柱,就这么被残忍的夺走,她心里肯定不会好受——或许这和比特酒当初的心境相仿。
这么一看,他真的好可怜啊。
宫野志保不禁这样想。
不过,他还在日记里提到过的这位名为“米科尔森”的医生认为他还有救,他有能够让比特酒恢复正常的方法吗?
宫野志保不知道。
不过就结果来看,现如今比特酒的身体并没有恢复,他的后遗症还是会突然发作。
“唉......”
宫野志保轻叹了一口气,伸出手来摸了摸比特酒毫无知觉的面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