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市长收到吕红的短信，连忙阅读——

“尊敬的大朋友，你不喜欢循规蹈矩，而我恰恰相反，请让小朋友安宁地生活。”

花市长的回复是又一首情诗——

“激情的波浪已经兴起，

誓与彩云在空中拥吻；

哪怕此后立刻天塌地陷，

毁灭的也是快乐灵魂！”

吕红的心脏怦怦乱跳，一下子关了手机，做贼似的仓皇四顾，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又在外面走了好久，才慢慢定下心神，回到办公室去。

花市长等候一阵，没有收到吕红的回复，就又发了一个，“千万不要过早作什么决定，保留诗句，慢慢体会我的一片赤诚，后会有期。”刚刚发出这一条短信，手机就震动起来，一看号码，是吕嫣的，就果断地按了结束键。不料，没有一分钟，她又呼来了。市长便出了会议室的门，到走廊尽头接听。

“怎么，连我的电话也不想接啦？”

花成新尽量压低声音说，“我在人大开会呢！所长同志，这是专门出来接的，知道吗？有什么事？”

“没有重要事情，谁敢打搅市长啊？”

“嘿嘿，知道就好。什么重要事情？”

“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什么好消息、坏消息？”

“晚上，309，面谈，说好了，不见不散，啊？”说罢，她就关机了。

市长摇头苦笑，心事重重地返回会议室。

马玉菲从任书记那里出来，信心百倍，斗志旺盛，回到局里，分别给李副市长、王主任打电话，转告最高领导的指示精神，征求他们的意见。两个人听了她的话语，不约而同地回答，“完全赞成市委领导意见，你就按照这个精神，大胆地和对方谈去，形成合同以后，再告诉我。”

她更加得力，高兴。又想着给不给舒怀义局长打电话呢？如果他有不同看法，反而让我难办，暂时不告诉他，这实际上对他倒是一种保护。她犹豫了一阵，终于决定不给他打电话。于是，就亲自一一通知中学改制办公室成员，下午3点钟开一个碰头会。

下午，她提前在局会议室等候大家。人一到齐，她就把市委领导的指示做了传达。虽然没有提及姓名，个个都是腹腔点灯——心知肚明，那就是大老板的意思。乖巧一些的，就立刻表态说，“既然市委领导有明确指示，我们当然无条件地照办！”有的心里别扭，嘴上还是喊好。固执些的，也不敢公开反对了，只有以沉默表示一点对立情绪。总之，没有人愿意做改革的绊脚石，真拿自己的乌纱帽、饭碗去冒险。于是，马玉菲兴奋地宣告，明天和飞天集团恢复谈判，接着宣布散会。

钱老板接到教育局办公室周围主任，关于举行第二轮会谈的通知，有点洋洋得意，敲开5018房间的门。

杜文文睡午觉，早已醒来，就是犯困，不想起床，躺在床上想心思。从猫眼里看见自己的头儿，只好穿着睡衣，睡眼惺忪、略带羞色地开门迎接。

“哦，睡美人！”他笑着开一句玩笑，坐到椅子上。

杜文文微笑着说，“反正董事长没有下达任务，就睡觉养精神呗。看你一脸喜气，是不是那边来通知，要继续谈判了？”

“我的秘书，就是不一样！哈哈，你猜的一点不错！”

“这一回，他们看来是准备低头了。”她歪坐到床沿上。

“他们敢不低头吗？我虽然没有在官场混过，但是没有吃过猪肉，却听过猪叫唤，只要一把手表态，哼哼，其他人就是有想法，也是没办法，统统都得做孙子，不想做孙子，也得装孙子。”

“干嘛说那么难听呀？人家也是身不由己嘛！”

“怎么？同情他们了？唉，我也是身不由己啊。明天。好歹也要让一些步才行呢。”

“对，你得给任书记一些面子。成全大事嘛。”

“你说的也是我想做的呀，我的——”他停住话，盯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