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什么事情了？”

“哦，是城北中学，几个老师为康庄大道集资的事情罢课。”

“啊，这还得了！”马玉菲惊呼。

“这件事你就不要操心了。下午我亲自去处理。这样，你请示一下王主任和李副市长吧，他们倒好，都站到干滩上去了，让你一个女同志，副主任做跳山猴子。你非找他们不可，看他们怎么说。就这样吧。”那头随即关机了。

马玉菲却沉思起来。她想，是奇怪呀，难道李副市长和王主任都忙得不可开交，两个人一次都不出头？是不是他们料事如神，知道这个会谈很棘手，就做缩头乌龟了？舒局长说得对，非找他们不可！于是她立刻拨通了王主任的手机。

“王主任啊，您好，我教育局马玉菲。”

“哦、哦，马局长、马主任，好好，有什么事吗？”

“和飞天集团的会谈遇到难题了，我磨子小，压不住，得请你这位正主任出马呢！”

“不要开玩笑嘛，你是市委一把手钦点的女将，穆桂英，一定能大破天门阵，找我这个杨宗保有何用？”

“什么主任嘛，油嘴！你再不上阵，我就请病假了。”

“千万不可、千万不可。我不是不肯出马，是的确走不开。市委、市政府要召开季度经济工作会议了，两个办公室个个忙的焦头烂额。要不这样，你跟李副市长汇报汇报，有什么难题，请他出面，那一定是势如破竹，迎刃而解。他威风大，水平高，比我厉害百倍呢，你找他，一定是两个哑巴睡一头——没话。就这样，拜拜。”说罢关了机。

马玉菲面露苦笑，摇摇头，又找出通讯录，翻李副市长的手机号。

钱远进坐在车上，冷着脸。

杜文文开着车，轻声问，“回银湖宾馆吗？”

钱远进“嗯”了一声。

杜文文一边开车，一边思考。会谈僵持不下，必须另辟蹊径，才能柳暗花明，唯一的办法和捷径，就是上次钱总说过的“走上层路线”。那么，钱总有没有想到呢？他会不会怕任书记嫌麻烦，还是想显示自己的才能，单枪匹马独力冲关？不管他是怎么想的，自己既然是助手、参谋，就应该尽提醒和建议之责。于是，她以试探的口气问，“下面，就是等着通知，继续这样谈下去吗？”

钱老板愣了一下，反问道，“你看呢？”

“我看，继续这样谈下去，是白白浪费时间。”

“你说得对。依你之见，应该如何进行？”

“如果他们真有诚意，就不应该斤斤计较；现在他们寸步不让，至少说明他们诚意不足。另外也说明，他们并没有真正领会市委领导的意图。”

钱老板微微一笑，说，“言之有理。你的意思是，再直接找一下任知几？”

杜文文笑道，“这由你决定。”

钱远进拍了一下大腿，笑道，“哈哈，不愧是我的红颜知己，刚才我也想到了这个问题。那些虾兵蟹将，没有他们的克星发话，是不会服软的。下午，就去捉任知几谈话！”他一阵高兴，色迷迷地看着杜小姐轻声说，“应该好好谢谢你！”

马玉菲拨通了李副市长的电话，小心地发问，“喂，是李市长吗？”那边是粗壮、急促的回答，“是啊，你那位？”

“市长您好，我是教育局马玉菲。”

“小马？哦，马局长！”

“您就叫我小马吧。”

“那不行，我比你大不了几岁。什么事？”

“是关于中学改制的事情，我不是请示过您吗，上午进行了第一轮会谈，很不顺利。”

“主要什么问题？”

“才谈第一个实质性问题，关于土地的，就争执不下。飞天集团不肯——”

“你不要细谈，我忙着呢。你们舒局长参加没有？”

“没有，他说你不到场，他不大好参加。”

“哦，这样，你直接请示大老板，不要说是我叫的，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