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挽卿笑笑,不言语,她记得自己前几天可是险些一把火把离墨玺住的前别院烧了,他这般冷脸也应该的。
也是因为离墨玺这般的性子吃了她不少的苦头,但似乎他从来不计较过。
每次见面都是淡淡地喊她:“三妹…”
她出嫁时离墨玺都还没娶,母亲当初好像有给他问过几门亲事,都被拒绝了。
这般想来,还真是个捉摸不透的人物。
进了老太太那屋,笑声不断,能让老太太这般开心的,也就阅挽宁了。
她是大伯的小女儿,算起来是阅家的嫡长孙女。
阅挽宁上头倒是有个姐姐,没满月便夭折了,连名字都没娶,后来大伯家在生了俩儿子后,才生了阅挽宁这个闺女,别提是有多宝贝。
这老太太又心向大伯家的,便也都偏心着阅挽宁。
老太太对阅挽卿说不上亲,也说不上厌,倒是不冷不热的。
阅挽卿进屋,俯身行礼:“祖母安好,卿儿来晚了。”
“嗯,起吧,身子怎么样了?”
老太太问话间,始终拉着阅挽宁的手儿,语气也是那般淡淡的。
阅挽卿倒是没什么好嫉妒的,父亲虽排行老二,大伯去世后,阅家的生意都在父亲手上,母亲是正房,又心疼她。
反倒是大她半岁的阅挽宁处处见不得她好,处处找她麻烦就算了,家里人却都因为她没了父亲,让自己都让着她。
“卿儿身子已无大碍,多谢祖母的挂记。”
说话间屋里的丫鬟给她挪了椅子,她不打算坐,但老太太似乎没有让她离开的意思。
“我听闻你前些天险些是放火烧了你家四哥的别院啊?”
一早便听两位长辈因为这事说叨自己,阅挽卿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告的状。
离墨玺定不是那种大嘴巴,剩下的人便是老太太身边的阅挽宁了。
“你有母亲教着,我也就不多说你什么了,但这事我还得提点一下你,如今你四哥可是兹林学府的生员了,还当选了廪生,往后可是前途无量,你莫是再寻他麻烦了。”
这是老太太第一次帮离墨玺说话,阅家前面有三个子孙报考童试在前头却都一一落榜了。
离墨玺不仅是当了生员,还拿了第一成了廪生,若是家门真的出了为官的,那可真是一件光宗耀祖的大事。
阅挽卿当初还小,定不知道这廪生又为哪般的不得了,只是大概觉得府上的人都对离墨玺百的态度八十地转变了。
这般回头去看,原来离墨玺早已锋芒毕露。
在老太太那喝了一杯茶,听了一通教训的话才是被放了行。
回正院的路上丫鬟来报,说阅振韬在陶清安等她。
陶清安是她的住所,是正院的西厢房,仅有她一人独住,整个阅家也就属她住的最为宽敞。
老太太听闻阅振韬跪伤的事情还特地免去了他定省,他反而是往自己这跑了。
也是,讨着她开心了,便是变相讨着母亲开心了,母亲开心自然也会在父亲那说上好话。
上回他送了自己一支庆云寺带回的毛笔,说那笔杆还是用上等黑檀木制的,还有佛法加持,定能保她平安。
母亲听的感动地直落眼泪,频频跨他懂事,知晓心疼自己的妹妹,隔天便听闻父亲把东屏处的田产都划归他管了。
想着这个二哥的手段,阅挽卿不禁是连连摇头。
前脚跨进起居室阅振韬便迎了上来,走路依是一瘸一拐的,在她看来多半是装的。
阅挽卿不冷不热地瞧了他一眼,走到罗汉床那坐下,先是呷了一口红豆呈上来的山楂蜜枣茶才是淡淡开口:
“听闻二哥昨儿在祠堂跪坏了身子,怎么不多休息休息。”
“二哥是来给卿儿请罪的,是二哥疏忽才是让卿儿坠了马,这是二哥托人带回的木雕彩绘,有你最喜欢的梅花鹿。”
圆桌上的布包打开,果真是见着一头做工精致的梅花鹿站立在那。
那雕工跟彩绘都极其到位,却依然觉得少了些什么。
阅挽卿不知觉喜欢上这木雕彩绘还是受的离墨玺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