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音就是带着这样一种心理,顺利地报名参加高考。
那年夏天,稻子已经熟了的时候,田野里满是农忙的人们。热火朝天地收稻子,打好谷穗的禾杆绑成漫山遍野的稻草人。一阵阵泥土的气息和禾苗的翠香从田野里传回来。家里人正缺劳动力,让琴音回家帮忙。琴音却到县城参加高考去了。
琴奶奶看到琴家只有琴母在田野里慢慢悠悠地忙了,也在腰间绑了一把镰刀,急匆匆地赶到田野帮忙。一边还难以发泄对琴音高考的不满:“这孩子怎么就那么不听话呢?小时候娇惯了,长大就更难以调教了。”
琴母听到琴奶奶刚才说的话,感觉是在影射自己没有教好孩子,加上田园辛劳的累,怒气冲冲地应答了一句:“你会教孩子?好不容易一个琴声跟着你,后来就成为了小偷。”
“你用不用将三千年前的事情拿出来说?你看人家琴声现在不是好好的吗?还当上了什么队长吗?”琴奶奶也毫不相让。
琴奶奶明明是绑着镰刀来帮忙的,不曾想到了田野就与琴母吵了起来。琴奶奶和琴母吵了许久。还没割上稻苗呢,琴奶奶便拿着一把镰刀,又急匆匆、气呼呼地往家里赶。嘴里还骂骂咧咧的:“活该!要不是看到你一个人在田里忙可怜,我都不想走到你的田里!”
琴音早已经料到,家里人知道自己高考后一定会说三道四的,便在县城高考学校附近住了一间小旅社。住县城的旅社虽然花了钱,但却省去来回奔波,免去家里人的脸色,争得多一点的时间复习第二天的考试。
晚上,在县城的那间小旅社,琴音偷偷地哭了。她想到了此时此刻的母亲一定很忙很忙,白天收割稻子,晚上还要料理家务。她还凭借自己对奶奶和母亲的了解,今天奶奶一定去帮母亲的忙了;这两人聚在一起,一定又吵架了。想到自己都快二十岁了,不但不能为家里解困,还增添了许多争议,心里一时不快,便哭了起来。
哭了一会儿,琴音又觉得如果考上了,其实一切都是值得的。她回想了当天考试的科目,觉得自己其实也挺棒的,很多知识都会,与上一次高考相比,估计能考个高分。如果明天也像今天这样,估计考上大学也是可以的吧?想到这里,琴音内心闪过星星点点,闪过阳光雨露,闪过排山倒海一样的坚强。刹那间,她停止了哭泣,又拿出了明天要考试的课本,尽量让自己努力复习功课。
三天后,琴音回到小山村。原先想像中的琴奶奶和琴母的责骂并没有出现,琴奶奶似乎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样,喃喃地告诉琴音;“你母亲一个人实在忙不过来,你要到田野帮忙。”
琴母见琴音回来了,也没有责备,而是让琴音帮忙干些喂猪、打扫之类较轻松的活。琴音在喂猪的时候,听见离猪圈不远的地方,琴母正在与村里的一名妇女聊天。
妇女说:“现在田地分到各家各户了,像你们劳动力少的家庭,你一个人有得忙。”
琴母说:“一个人忙也没什么,人少了,产量比原先还高。我家琴音也回来帮忙了。”
“哦,琴音不是参加高考了吗?考完了?”妇女问。
“考完了。”琴母轻松地答。
“要是琴音考上了大学,你一个人还有得忙。”
“即使考上了,家里没钱,供不起她读书,她又能怎样?”
……
琴音默默地听着琴母与妇女的对话,“哦,怪不得这几天母亲也没有责备自己,原来在母亲心里,我早就已经一败涂地”,琴音心里庆幸自己还藏着当初杨韵、陈来给自己的私房钱。这点钱,在关键时刻足以改变自己的命运。
“要是考上了大学,即使你们都不让我上学,至少我自己还有钱主宰自己的命运。”琴音几乎用心音念叨着这句话。她已经铁了心了,要做回自己成事的巨人,而不是做坏事以后的阿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