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闻事轩中的四个人,又一次陷入了一种异常的沉默之中。
直至过了茶盏工夫,阴太后才再次开口,打破了这种颇有些尴尬的气氛。
“即便真如皇帝所言,此举或许不会马上挑起戎裕两国之间的战争。但要闯入戒备森严的裕国皇宫之中,刺杀一国之君,此事实在太过危险,而且几无胜算”
“既然寒冰能够在大戎的慈宁宫中放火,公玉飒容去裕国的皇宫里杀人,便不是完全不可能。”
宇文罡不但毫不客气地接过了太后的话,而且还继续振振有辞地道:“再者说,独教主当年也曾经刺杀过从前那位裕国的皇帝浩星潇启,而且还几乎得手。
难道那位未来的赤阳教主公玉飒容,竟连去尝试一下的胆量都没有吗?
若果真如此,又如何让朕相信,以后他所主持的赤阳神教,还能够像此时独教主这般,守护大戎皇朝,并且辅助朕,实现先祖天下一统的宏图大志?”
被他这位皇帝陛下如此有理有据地一说,阴太后竟是一时间又感到无言以对了。
可这时,独笑穹也忍不住公然提出了异议:“入宫行刺本就凶险万分,即便真能侥幸得手,公玉飒容也必将遭到裕人的全力追杀,恐怕连景阳城都逃不出去。
而就算是他逃得出城,也逃不过城外禁军以及忠义盟的堵截围杀。此举明明就是让他去送死!”
宇文罡听了,突然冷笑着道:“独教主此言倒是提醒了朕!既然你认为公玉飒容绝难逃出裕国的景阳城,那今日寒冰等人到底是如何逃出我大戎的新京城的?而且又是如何逃过了赤阳神教所盘踞的赤阳山的?”
听到皇帝陛下这般毫不留情的连番质问,独笑穹的一张老脸竟是立时便有些挂不住了。
只听他颇有些无礼地轻哼了一声,然后便干巴巴地答道:“禁卫军统领沈云鹏重伤昏迷,副统领胡亮奉命封锁天桥一带,以致禁卫军群龙无首,没有及时关闭城门,更没有在城外设卡堵截。
东郊赤阳山上身手一流的教中弟子,均已随我入城设伏,准备袭杀寒冰。而余下的弟子武功低微,应变不及,所以没能拦住寒冰等人。”
听他这一说,宇文罡不但不生气,居然还慢条斯理地点了点头,“如此说来,即便是有十几万禁卫军,更有数千名赤阳神教的弟子,寒冰等人依然有机可乘,能够毫发无伤地逃离了新京。
那独教主又何须为令徒公玉飒容太过担心?难道说裕国的禁军强过我大戎的禁卫军,而赤阳神教的弟子还比不上忠义盟那帮乌合之众吗?”
独笑穹实是没有想到,这位在自己印象中一向刚愎自用、言语粗鄙的皇帝陛下,忽然间竟变得如此能言善辩、词锋犀利,简直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他这位堂堂的一教之主,居然也一时间无言以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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