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额……其实你要是真急的话,干脆再将事情闹大一些,不过……”柳通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不过此事要担些风险。”
卓定不放弃,“伯父哪里的话。到我如今这般地步,只要是能试的法子,那都要试,否则便和死了有什么区别?”
“这倒也是,家人遭难,哪还有惜身自保的念头?”
就是这个道理。
既然有这个话,柳通也就讲了,“这次朝廷派了所谓的测量员下来,明面上是要统一标准和方式,实际上也是不相信地方的人。最终就是要连同所有士绅一起,征税服役。这道理,不是所有人都明白的,侄儿若是有意,伯父来为你引荐,你是读书人,必然懂得此番道理,然后在暗中挑动这些人……”
卓定心惊,现在他们在看戏,真要做点什么,那他们就成了和朝廷作对的人了。
这在相当多人眼中是比较恐怖的事情,但柳通似乎吃准了他。
一家老小被打进冤狱,这个‘不讲道理’的朝廷是怎么待他的?
“……侄儿倒也不必冒头,而是看风向行事,官府再怎么样也不可能挨家挨户的抓人。当然若是只静观其变那也可以。”
“不!”卓定脸色涨红,“侄儿读过书,不谦虚的说算是有几分见识,知道当今天子行事,总有几番固执,静观其变?怕是不行。这样小打小闹是改变不了什么的,必得江南掀起泼天的巨祸,否则断难有所改易。”
“好!”
……
……
中都,凤阳,皇陵的一座院子里。
头发已白的刘瑾扶着扫把坐在石凳上喘了口气。
几年过去,他人已老迈,而且似乎腰身还不好了,左手扶着,偶尔还捶两下。
正想偷会儿闲,外边儿忽然进了三个人,为首的那人面宽而白,一脸的凶相,“正说你人呢!原来在这里偷懒!难怪屁大点儿地方你要扫足足两个时辰!”
刘瑾心头一沉,一把老骨头吓得直哆嗦,跪下道:“于总管饶命!小的是扫久了腰酸,刚刚就是……就是休息了会儿,并没有偷懒!”
他已经忘记了他当初是怎么对待旁人的了。
理由?理由在这里重要么?而且解释了有什么用,要旁人怜悯你?开玩笑么不是。
其实太监变态率很高的群体。
老太监失去地位,在此守陵,那可不是过着无人问津的生活,甚至于说,无人问津都是幸福生活。
这于总管就不给他好脸色,仿佛欺负过去的掌印太监能显出他的能耐似的,直接骂道:“做活儿偷懒还敢狡辩!来啊!掌嘴!!”
“是!”
“于总管饶命,于总管饶命啊!”
他话还没说完,就是‘啪啪’两下,打得他脸蛋是火辣辣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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