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太平惊呆了,再也想不到钱大人的胃口这么大。第一笔两千两加第三笔五千两,就是七千两银子了。第二笔按钱大人的重量算,只怕也得三千多两,合计就是一万多两银子。真把这一万多两银子付出去,他除了手上的两座煤窑和那些窑地,现银积蓄就空了。于是,便把话挑明了说:“大……大人,这……这买卖好像不……不是太公道吧?况且兄弟一下子也……也拿不出这么多现银啊!”
钱大人认为这买卖很公道,不退不让地说:“哥哥我一口不说二价,就这样了。银子不够,你老弟可以去借些凑凑,少欠哥哥一点,哥哥也不会逼你上吊。”
肖太平心里极是痛苦,阴阴地看着钱大人不说话。
钱大人又说:“肖团总呀,你不想想,这是什么案子呀,哥哥我要担多大的风险呀?这价码还算高么?不瞒你说,王大爷只一个聚众械殴,死在号子里不算,最后还硬给了我一万两银子呢!”
肖太平这才强忍着钻心的疼痛,点头认了:“那……那我也硬给你这……这一万两银子吧!”
钱大人做买卖挺认真,立即指出:“哎,你老弟可不是一万两啊!七千两是死的,命金得过称哩,我不讹你老弟,你也别欺哥哥我,称出多少算多少。”
肖太平上上下下打量着钱大人,想占下一点可怜的便宜,说:“大人……大人这身子重量不过一百七八十斤么?就算个三千两也……也说得过去了……”
钱大人直摆手:“不止,不止!咱一称便知。”
钱大人也真做得出,当下开了门,叫过玉骨儿,吩咐找杆大称来。玉骨儿不知二位爷好好喝着酒,为啥要找称?原倒想问问,可一见肖太平黑着脸,便不敢问了,当下叫手下人到炭场找了杆称炭的大称来,又亲自送到钱大人和肖太平房里。
肖太平一人称不起来。钱大人又喊玉骨儿,要玉骨儿和肖太平抬着称他。见玉骨儿很惊愕,钱大人便对玉骨儿说:“本县和肖大爷打了个赌——我说我有二百斤重,肖大爷就是不信,偏说我只有一百八,那只好当场称给肖大爷看了。”
肖太平和玉骨儿抬起扁担支好称,高高胖胖的钱大人曲身抱住称勾子。
果然让钱大人说对了,钱大人二百斤还不止,是二百零三斤三两还高高的。
放下称勾子,钱大人极是得意:“哈哈,肖老弟,这回你可是输定了……”
玉骨儿问肖太平:“肖大爷,你输了啥?”
肖太平只苦着脸叹气,不做声。
钱大人急着算账,收起笑脸赶玉骨儿出去:“快走,快走,我们还有事!”
玉骨儿一走,钱大人马上算账:“一斤就是十六两,二百零三斤三两,就合三千二百五十一两。肖老弟,你再算算,对是不对?加上那七千两,这笔买卖的总银子一共是一万零二百五十一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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