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十九日一早,殷北前来回话:“谭旋昨夜子时末方归家,归家时,满身酒气,步态虚浮,对等候在府衙的州判和同知说朔河把守森严,高平寨中兵强马壮,有种老将军守候,万无一失。”
莫聆风听了,沉吟半晌,认为可以将此人放到一旁——无论谭旋是否窥探到了堡寨真相,此人会在堡寨中醉酒,都是识时务者,不会如秦方一般耿直。
“派人盯着他,如有异动,立刻报我。”
“是。”
四月十九日子时,知府衙门一位衙役在巡夜时打翻油灯,以至库房失火,州志、鱼鳞册、黄册悉数毁于大火。
四月二十日,莫聆风取了鱼鳞册细看,见宽州大半田地,竟聚于京官手中——王运生贪贿未过三十万贯的根源便在此。
她寻一张纸,将这些田地抄下,交给殷北:“找一些地痞,到这些地上去闹一闹,王运生死了,没有人为他们打点,京官鞭长莫及,自然会卖地,我们再压低价钱,把地拿下来,等到百姓有难时,再还地于民。”
“是。”
四月二十日傍晚,莫聆风回到堡寨。
从这一日起,至五月二十日,整整一个月未曾下雨,五月二十日寅时,转运司因此而失火,火势波及大半个府衙,虽无人伤亡,但无数账薄、文书,都烧成了灰烬。
此时,横山之下,却是狂风大作,草木山石,全都排荡摇动,一钩弯月,掩于漫天风沙之间。
风沙如此势猛,竟一直吹到了横山附近,吹的人难以开口,满眼都是黄沙卷成的漩涡。
莫聆风内穿一身皂色窄袖短衣,银色战甲覆体,腰间挎一把长刀,又插一把寒光凛凛的尖刀,肩上挂一张弓,背一壶箭,带领骑兵翻蹄亮掌,不畏风沙,向前疾行。
她此行带了四营步军,一个骑兵营,一百弓箭手,先将弓箭手和步军营埋伏于横山之上,又亲领一营骑兵,下横山,从横山一侧,前去金虏驻扎之处诱敌。
其余大军,则留守高平寨,趁势而动。
原来近日,金虏见高平寨死守不出,意欲将高平寨一举攻下,昨日望竿之上,士兵已见数队铁浮屠和拐子马出没在寨外。
高平寨只存有三门“震天雷”,非万不得已,不会动用,其余火器不足以威慑金虏,莫聆风当机立断,带上一千支弓火药箭,一百火蒺藜,领兵从高平寨东南门而出,迤逦上横山,来此诱敌。
一行人顶风前行,满目都是沙土灰尘,人、马行于其中,如陷沙海,行踪难辨。
还在横山之外,风沙便已经如此剧烈,若是到了直面黄沙地的三川寨,风沙之势,恐是吞天。
莫聆风借着这一股狂风,隐藏踪迹,等到风沙渐弱时,一营人马已经赶到怀远寨附近。
怀远寨已被金虏占领许久,遥遥望去,不仅堡寨之中挺立的是金虏战旗,就连寨外也有落满黄沙的穹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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