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拖着疲惫的身体回来了。一大条盆猪大肠也洗干净了,只见妈妈拿出来碱面和淀粉揉搓着猪大肠。
看着妈妈的身躯爸爸默默的从屋里拿来了一杯温开水问了一句:“天这么晚了,还要卤出来吗?”
“要卤出来,天热到时间坏了,怪可惜的,没事明天下午上中班”。看见爸爸搬着小凳,并且把小厨房里的电灯拉撤到灶台墙壁上挂着,爸爸低下身开始给妈妈烧火。
其实院子里已经飘出了一些卤肉的香味,那是食堂里也在卤肉,妈妈从小屋里,拿出一个更大的铁锅出来,先把杂碎都焯一下水。
把血水倒掉洗干净大锅,妈妈在锅边上刷了一层薄油把葱姜蒜煸炒了一下,倒入酱油,盐,花椒等等我叫不上名字调料,然后加了大半锅水,再把猪下水全部放倒锅卤,姐姐也拿出了两块撩过毛洗净的猪皮递给妈妈。
看着满满的一锅食物好有满足感。天已经很晚了,爸爸继续着在小院烧着火,爸爸妈妈催促着我们上床睡觉,但是满屋子的肉香味,让我久久不能入睡。
我静静地躺在床上用鼻子贪婪的吮吸着肉香儿味,耳朵却竖起听妈妈爸爸说着悄悄话。
“老王,这一顿肉我们可以吃好久,我想把那些瘦肉,用盐巴腌腌再风干一下,这样吃的会更长久一些,还有就是我爸爸他们从22团带那些鸡蛋,我还想把它腌成咸鸡蛋。”妈妈说。
“成,这些东西,你怎么想怎样做你自己看着办,孩子们一天天长大也需要营养,我的工资就那么多还要养家和婆家,小宋真是难为你了。”爸爸说道。
妈妈听了这个话,他们沉默了一会儿。妈妈依旧用大勺,翻腾着锅里的卤肉,只听见铁勺和铁锅相碰摩擦的声响。
爸爸也依旧在炉灶边烧火,火吞噬着木柴发出啪啪啪的声响。
“老王,把柴火撤掉变成小火,用小火慢慢卤煮,这样味道会更好,肉也嫩烂。哦,我还问你,为什么今天就把春儿接出院了,不是说下星期一出院吗”妈妈问道。
爸爸嘘的一声,同时把声音放低轻声对妈妈说:“我也本想说星期一接她出院的,让她在医院里头,好好的康复一下,可是今早我去送早饭时,她对我说了一些诡异的话,你还记得106病房的那个老头吗?他都卧床不起靠呼吸机,维持生命好几个月了,今天我去的时候,他已经去世了,而咱们家的春儿却对我,他和那个老头连续两个晚上,坐在走廊里的长椅上在一起聊天,老头给春儿讲他以前在战场上的事,和后来的农垦戍边的事,调入师机关的事,你不觉得非人所思吗?那是一个将死之人呀,他怎么可能起床,去说话呢,还有一个疑点,就是说的那个她(他)俩晚上聊天坐的长椅,我根本就没有发现,那个长椅在哪里?她说正对楼梯大门,那是不可能的,那只有一个护士台。她又说楼上一个只能扶着走廊扶手才能走路的老奶奶了,老太太都病成那样了怎么可能甩掉一切健步如风从楼上走到楼下和老头坐在一起聊天呢?虽然我不是**党员,但我也是受**教育的无神论者,这种神幻飘渺的事情,我还是要深思。你说我们家女儿,前生是不是个巫婆。”妈妈轻声的笑了一下说道:“你不是无神论者吗?那还相信什么巫婆啊?你这是关心则乱,细细的想来,哪怕就是女儿和那个老者的灵魂在交流,他并没有伤害女儿呀,这是件好事呀,你这样想一想。再说作为母亲的我,怀她时候也没有,碰到一些灵异的事情,再说你和我祖上都没有搞封建迷信的,也不存在的遗传。”妈妈越说笑意越浓。
我感觉到爸爸妈妈说的我都是就像说笑话一样。可是我躺在床上想也是有可能碰见了灵魂,第一天晚上有值班的男医生,就完全没有看见我的一样,直接从我眼前走,走到了那个护士台,他和护士端的仪器也是从我眼前走过,始至终都没有觉得为我这个人坐在走廊上。
人小瞌睡多想的想的事啊,眼睛就睁不开了,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了。
只是耳朵边一直都能听见爸爸妈妈窃窃私语的声音。也不知道他们卤肉弄到几点?
其实感觉到妈妈真的很辛苦,除了上班挣钱,就是照顾我们几个人的衣食住行。
也许在别人的眼里头妈妈属于悍妇。或是在奶奶眼里妈妈属于不合格的儿媳妇。
可是妈妈对爸爸的爱,对我们的爱,超出了对自己的生命。他把一切的困难委屈扛在自己身上。
管别人怎么说他,她依旧坚持的自己,用自己的方式爱着我们爱着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