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愣了一下,很明显的身子僵住,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也就是说有没有听到一些关于我身世的闲言碎语,还有……妈妈的。”
“不,不可能,我不相信妈妈会是那样的人!”
“那是有了?”
弟弟这才意识到自己情绪失控,言行举止从侧面承认了。
“其实,其实我也不知道。只偷听到一点。”
“是什么?告诉我,子恒,不然我真的会相信,你那天说的是真的,‘我不是你的姐姐’。”
孟子恒为难地扁了扁嘴,还是开口了。
“是在你车祸之后的一天晚上,爸爸和妈妈吵的很厉害,为要不要花钱给你手指做手术的事。”
孟小希愣住。
“本来医生已经宣布你大脑受重创,陷入深度昏迷,可能会醒来,也可能永远不会醒。大拇指里面骨全碎了,伤及主神经,食指也有不同程度的损伤,稍好点。没有及时送医院,受伤时间太久,断定以后是废掉。
抢救你时脑部的手术和手指基本处理就花费不少,如果再加手指手术费用更大,你卖画的50万将全花完。
爸爸很犹豫,但妈妈一定坚持要接好你的手指,还要做修复美容,不让留疤痕,说有一天,你一定会醒来。即使废了,也不要让人一眼瞧出它的丑陋可怜。”
妈妈心疼她!很爱很爱她!孟小希心深深一痛,鼻间酸涩,知道了难怪不仔细,除了更苍白些,别人丝毫看不出这两根手指有何不同,全是妈妈力争爱她的结果。
“画,什么画?这个价格不是一个学生能做到的?”她突然意识到另一个疑惑又问。
“我也不知道,就是你出车祸那天,宋教授拿来一张支票,说是白天的画展,你卖出的一幅画所得。没有这笔钱,昂贵的救治费,我们家根本没法负担。爸爸为全家的将来着想,而妈妈为你的将来着想,所以吵起来了。”
“因此激烈到提起了我的身世。”
弟弟点了点头,“隐约听到,爸爸说妈妈为你,实际上是忘不了一个人。在这以前我们有听到过一些闲言碎语,只是你现在不记得了。”
这样来说,十有,她的父亲别有其人!
“有没有提那个人的名字?”
“吵的太厉害,有也是一闪而过,没听到。姐,纵然那些是真的,我们也是同一个母亲所生,你还是我姐,我们家只有你我了。”
看着弟弟心疼的模样,孟小希凄凉的心稍有暖意,点点头。
“我知道,子恒,不知道记忆什么时候恢复,有些事情我必须要清楚才行。那妈妈呢,她的腿摔伤是怎么回事?”
一听到这个问题,弟弟隐忍回答问题的情绪似乎到了极限,面部绷得紧紧的,疼痛的眼神望着她,怒吼道:
“不要再提这些好不好,已经过去了!妈妈不是那样的人,一定是被逼的!”
弟弟似乎比自己还痛苦,更不愿提那些事,孟小希也惊住了,心疼万分,一把拥住弟弟,安慰说:“好了,我不说了,一切就当过去了,子恒,你好好念书,不要再想这些事情。我一定会好起来的。”
终于等到弟弟情绪平复了,她扶起他。弟弟一点害羞地低下头,低声说:
“嗯,前天我回家了,但你不在。”
孟小希惊慌地看弟弟一眼,这些天她都忘了,还有弟弟要去考虑,而她不能将所有事实说给年幼的弟弟听的。
“我,最近一段时间会很忙,一直和心雅住在一起。下次来,你一定要打电话给我,我会过来,我们一起聚聚,怎样?”
“好。”
“还有这部手机你拿着,方便我们联系,是我刚领到工资买的。”
虽然她被迫离职,但所得的公司都转交给邱心雅,如数发给了她,算不少了,所以这部手机她送的心安理得。
弟弟终于笑了,看得出很高兴,她也笑了。
“谢谢姐,时间不多了,我得回去自习了。”
“嗯,去吧。”
看着飞跑开的身影,孟小希任凭眼泪无声流出,紧咬双唇,硬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天空是那样湛蓝清明,学校多么纯净的地方,青春飞扬的时节,她如花般的年龄,为什么要他们过早地经历这些人生苦难?
晚上她找邱心雅出来,大醉了一场,但邱心雅并不知道是为什么,因为她不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