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如此。”李庆成道。
王参知并未表态,只沉吟不语。
唐鸿续道:“参知大人是否已收拢塞外兵力?”
王参知点头道:“是。老朽依足第一次传令,将塞外三座兵点中的守军共计七千员,尽数撤回郎桓,又把百姓迁向枫山……”
唐鸿道:“那么郎桓也早该放弃,不妨烧城而走,在枫关内等候我方大军前来接应,开春时杀出塞外,彻底把匈奴人打残,再夺回河间,郎桓两城。”
王参知摇头道:“不妥,朝中并无传令,怎能说撤就撤?”
唐鸿蹙眉道:“战火迫在眉睫,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参知大人身系上万军民安危,只得权宜行事才是上道。”
王参知道:“胡闹!若真有险情也就罢了,如今郎桓安若泰山,怎能弃城于不顾?守城容易夺城难,来年开春要重夺郎桓,又得死多少将士?”
唐鸿道:“你若不知变通……”
李庆成以眼色示意,唐鸿置之不理,张慕一抬手,唐鸿马上悻悻噤声。
王参知抚须道:“况且方将军第一封信报让我固守郎桓,不可胡乱出兵,也未曾解释原因。”
李庆成点了点头,接过话头:“枫城太远,又是百姓躲避之处,不宜参战,方青余既得朝廷号令,当前来送信才对。”
唐鸿看着李庆成道:“正解,但河间城已……少爷?”
李庆成目光落在虚处,瞳中神色变幻,忽想起来时所见景象……被烧毁的城市,焦黑的兵营,不正是方青余派兵驻守的河间城?!
此刻王参知还未得到河间沦陷的消息,究竟是怎么回事?匈奴人绕过郎桓,直接进军河间?
李庆成与张慕同时意识到此事非同小可,若传了出去,郎桓守军知道自己成了孤城,定会军心动摇,该不该将来时路上所见告诉王参知?若那只是方青余战术中的一环,王参知贸然出兵,会否又遭到匈奴人的连环袭击?
李庆成舔了舔因寒冷而微微龟裂的嘴唇,三人都不敢多说半句话,王参知兀自不察,缓缓道:“当务之急,是恢复与方青余将军的联系,少顷我便派人前往河间城……”
李庆成忙阻道:“参知大人请先听我一言,河间城已成废墟,多半是被匈奴人偷袭了。”
王参知一震道:“怎可能?三万兵马便没了?!”
李庆成道:“或许此中仍有内情,当时我们过河间时,也绝非横尸上万的景象,多半是虞军倾巢而出,追击匈奴了,我们还得再查查。”
“我去。”唐鸿忽道:“我一直觉得此中有蹊跷,给我二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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