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庆成打完一套拳、掌,又练腿法,一个时辰后,满身大汗淋漓,却极为舒坦。吁出的气轻灵不少,张慕捧了布巾躬身,随其入内换过衣服,方自去前厅看饭。
唐鸿满脸鼻血,一副畏缩样,李庆成笑道:“没事罢。”
唐鸿接过布巾擦脸,李庆成笑嘻嘻,握了捧雪敷他鼻梁上,见这小子皮肤白皙,只与自己一般高,却天生神力,说不得暗自咋舌,问:“你真是唐将军的公子?”
唐鸿道:“那还有假。”
李庆成一面思索是否该对王参知言明,一面道:“可有随身信物?”
唐鸿不动声色:“我就是信物,唐家的功夫与兵法还不够当信物?”
李庆成心中一动,唐鸿是习武世家,料想知道张慕来历,此时张慕不在,正好打听几句,遂问:“刚说到哪里了。”
唐鸿看了李庆成一眼:“你……”
李庆成:“?”
唐鸿道:“你拣了天大的便宜,此人我不清楚来历,不过传与你的都是独门武学,以外功引内息,这套拳脚打完,当可散去体内浊气,每日按此步骤依次练三回,变浊为清,调整内息。”
李庆成:“有这般神?”
唐鸿道:“当然,我昔时曾是太子武选侍郎……”
李庆成刹那间愕然,似乎朦朦胧胧想起了什么,又问:“你陪着太子练武?”
唐鸿敷衍地嗯了一声,片刻后方支吾道:“算是罢,还未进宫便出了那事,实话说,还未见着面……罢了。”
李庆成笑着把他拉起来,与其一同朝前厅去。
张慕已等在厅外,参知府上下人摆好桌,几碗清粥,数碟盐渍菜,李庆成问过好便坐了,唐鸿上前也跟着坐,被张慕一手揪着领子,提起来,放到一旁。
“都坐。”王参知说:“老头子当年也是将军家仆……”
李庆成明白参知话中之意,示意张慕坐下,张慕却摆了摆手,执拗不坐,也不让唐鸿坐。
李庆成寻思良久,不知该如何开口,却听王参知先自叹了口气,说:“贤侄。”
李庆成忙道:“世叔不可过忧,小侄的事不急在这一时。”
王参知点了点头,李庆成随手挟菜,又问:“北疆战事如何了?”
王参知道:“正有此一问,唐将军是否曾提及北疆动静?一月前方青余大人引三万骑兵,自京师出发,过草海,兵分两路,穿西川至枫山虎跳峡,于枫山北隅安营。”
李庆成眉头微蹙:“方将军未与参知汇军?”
王参知摇头道:“十二日前,王师前来送信,言道按兵不动,全听方青余将军号令,方将军却未曾传书,贤侄以为有何变故?”
李庆成放下筷子,想了片刻,唐鸿在他身后忽然开口:“父……唐将军早在去年八月前便估测过北疆局势。匈奴蛰伏已久,自阿律司一统塞尔奇山十六部后,较之三年前的内乱比,已成为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匈奴占据天时地利,若一开战,我大虞军绝不可游击战,当以调动所有兵马撤回枫关,坚守至来年开春为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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