斋亭这个时候不想听人提起樊桐,淡淡道:“这些年我已经习惯一个人出门了。”
“一个人?”相朗君大叫。
斋亭掏了掏耳朵,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也有自保的能力,总让他跟着我算什么呀?”
“他是祭司,最重要的职责就是保护你安全,本就该跟着你。”
“若心不在此,就是时刻跟着又有何用?”她低喃道。
“你说什么?”相朗君猛然厉声道。
斋亭疑惑看着他,只见他脸上忽青忽白,神色复杂得很。相朗君拉着她的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没有发烧……”他的脸色更加凝重了,“丫头,既然你没生病,就表示你神智是清晰的。你给我解释清楚,你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我刚才说错话了?我……”
“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对樊桐动心了?”
她瞪大了眼睛,哑然无语。为什么连叔叔也这样子想?她只是对饭桶有些不满,发发牢骚而已。
“我没有……”
“没有最好!丫头,你可不能想歪了,把心思放在一个不可能的人身上。”相朗君端起长辈的口吻,十分严肃地说道。
斋亭默然连。
刁大叔是这样,叔叔也是,为什么他们都以为她对樊桐动心了?她啥也没说啥也没做好不好?还有,干嘛一个个表情凝重地告诫她不许对樊桐动心?
她当然知道祭司是不能对任何人动心的,她要是喜欢樊桐,那么肯定没有结果。没有结果的事情她当然不去做的,哪里用的着别人再三告诫。
“丫头,你听进去了没有?”相朗君见她径自发呆,脸色一沉,低吼道。
她不耐烦地挥挥手:“知道了!叔叔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他张口欲言,看着她不耐烦的神情,还是将心里的话吞了回去。
他为何紧张?
因为相家不是已经有了先王的前车之鉴吗?若非先王对樊桐的感情深到无法自拔,先王何至于落得一时骂名?相家何至于落到今天如此境地。
她揉了揉斋亭头顶的发,轻声道:“丫头,这个世上有很多人足以与你匹配,你将来一定能够遇见那个对你而言最好最合适的人。慢慢来,不需要着急。可是你要记住,樊桐永远不会是那个人!不光因为他是祭司,还有很多别的原因。你千万不能把自己逼进绝境里。”
叔叔说得樊桐好像是洪水猛兽一样。斋亭暗地里嘀咕,乖顺地点点头。
她的眼光没那么糟糕!才不会看上那个冰山脸——哦!刁大叔说那是棺材脸。
动不动就气死人,没有感情没有知觉,面冷心也冷,这样的人她才不要呢!她要找一个温柔体贴,细心周到,俊朗洒脱的,就像旋室大人那样的人。
虽然心里还是有些介意,总是忘不了樊桐梦境中看到的情景,不由自主地会想起对先王温柔微笑的脸。果然就跟刁昼说的一样,先王是他心头上的人,所以他会对先王露出笑容。而她,于他而言只是一个君王。她是君,他是臣,仅此而已。
斋亭轻轻一叹,心里头止不住失望。
斋亭自己笑眯眯地幻想着,把浮现在脑海中的樊桐清冷的样子踢了出去。
嗯?又回来了?这只饭桶还嫌自己不够气人吗?滚!滚出本王的脑海里。
突然,她脸色骤变,捂住了心口。
“丫头,你怎么了?”相朗君察觉到她的不对劲,连忙问道。
斋亭一手紧紧地捂住心口,额头上冷汗涔涔。她痛苦的揪住整张脸,眨着眼睛似乎要对他说些什么,猛然口中呕出一口鲜血,整个人向前栽倒在地,便失去了所有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