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康头儿点了点头道:“六顺子算是我半个养子和半个徒弟,他从个襁褓婴孩,被我一手拉扯到这么大,传了一身硬功夫,倒还算是有点儿手段。这孩子的性子四小姐是知道的,一星半点儿聪明气都不沾,好似个榆木疙瘩,更莫说有什么坏心思了。”
司马雁幽幽的道:“六顺儿肯定没问题,大哥担心的是那个小俞和小杜。”
司马晟以为自家小妹心中不愉,责怪他不信任顺平楼的人,连忙对司马雁说道:“妹子,大哥也是环玉的安全考虑,你可不要埋怨哥哥。环玉她也是你的知交好友,这次的事情如此凶险古怪,谨慎一些,原不会有错。”
“是要多加些谨慎。”司马雁点头道,“老康,你说说小俞和小杜的事情吧。”
老康掌柜应道:“小杜的来历比较简单,他就是个大雍西北守军东山口陈家营的逃兵。九年前他刚成年,就被征召入了西北守军,在大漠上跟赤胡国的游骑厮杀了几次,这孩子吓破了胆,就屁滚尿流的逃了出来。从此他杀人是不敢的,杀猪倒是把好手。流落到朔城之后,四小姐命我彻查过小杜的来历。他讲出来的身世不假,出生的村子也还在,只是父母亲人都死尽了。我托人查过西北守军东山口陈家营的军籍,小杜的确是个逃跑的新兵蛋子。留在顺平楼之后,我暗暗观察了他三年,没有任何异动,现在连粗浅的军伍枪棒招式都忘记了,只会用一把菜刀。这孩子手脚利落,既不贪财,也不多话,偶尔好酒,醉了立时闭眼就睡。”
司马晟点头不语。老康掌柜接着说道:“至于小俞的来历就复杂一些了。他在顺平楼呆了七年,据他刚来时所说,这孩子原本是个落魄的读书人,科考不得志,有个指腹为婚的媳妇也跟着别人跑了,他郁郁寡欢,觉得家中无趣,便独身流浪到了朔城。我考过他的学问,也看过他挥笔写字,的确是个读过几年圣贤书的人,只是这孩子奇思妙想太多,总想另辟蹊径,所以注定考不到功名。不过他的一笔字写得尚可,录一录菜单子倒是工工整整,还能帮着拙荆记账。”
“小俞的本名叫俞和,家乡在荆州岳阳城畔,家里有片临水的茶园子。这孩子每年年关,就会随着南方来的商队回老家一趟,等过了年,又再跟着商队回朔城来。我乔装改扮暗中跟着他去过三次荆州老家,一切都与他所说的无误,家里人的确是种茶的茶农,他父母也双双过世,家里还剩下个妹子,模样生得倒颇为讨喜。每年他带回来的茶叶,四小姐也是尝过的。”
说到这里,老康掌柜的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才接着说道:“六顺儿传了我的硬功夫,但那毕竟不是我的看家本领。小杜大字不识得几个,悟性也不佳。我倒觉得小俞是个好苗子,可以继承我老康的一身本领。他虽然年少学文,那是因为没碰到明眼人,这孩子的根骨是块学武的好材料,我的陆地神行轻身功法,正合他练,若是他肯扎扎实实的苦修十五年,我老康恐怕都跑不过他了。可惜啊,小俞这孩子受过心伤,走不出来,就知道借酒浇愁。若是无事吩咐他去做,那他整日就是喝醉了睡,睡醒了喝,心里根本没了上进的意思。眼看也是过了而立之年的人,成家立业一无所成,就这么浑浑噩噩的虚度光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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