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罢,转身欲跑。
贼人向来欺软怕硬,打得过就打、打不过便跑,赵藩也不去理会,只想着先斩杀那两个灰衣汉子。
“好你个直娘贼,竟敢戏弄与我。”赵藩怒得脸上青筋直冒。
两名灰衣汉子,尴尬一笑,打了个哈哈,瘦削的汉子看着渐渐逃开的贼寇,道:“壮士莫要怪罪,情急……情急……非常时期非常办法嘛。”
壮硕的汉子亦笑道:“多谢壮士出手相救,有缘再会。”
话罢,二人转身欲走。
赵藩何时吃过这种暗亏,哪能容二人来去自如,大喝一声,正要挺枪刺向二人,却听得壮硕汉子突然大叫一声“小心有箭,快跑,他们援军来啦。”
话罢,两个灰衣汉子撒腿就跑,数只冷箭霎时嗖嗖射来,挨着二人的衣袖斜穿而过。赵藩、汲桑大惊失色,连忙舞起枪花挡下箭矢。
“哈哈哈……兄弟们来得正是时候,给我射死这些直娘贼,差点让贼人跑了。”黑暗处传来贼寇首领的声音。
正是贼寇的后续援军来了。
早已跑远的壮硕灰衣汉子突然回过神来,暗骂一声“晦气”,对身边同伴道:“你先跑,我去救他们。”
“姊夫……先跑再说。”瘦削汉子扯着姊夫短衣,现在可不是逞英雄的时候。
壮硕汉子一把甩开瘦削汉子的手,道:“刚才救我,现在我救他们。”
话罢,壮硕汉子捉着大刀又杀了回来。口中嗷嗷直叫,只管向前,一手捉刀抵挡箭雨,一手扯起最前头的赵藩就往后退。边退边道:“退,快退。他奶奶的用箭不是好汉。”
赵藩肩上已中一箭,赵概却是腿上插了两根箭矢,汲桑也没能幸免,一支冷箭穿腰而过,情势危急万分。张宾虽未负伤,但此时也帮不了忙,只能远远站着干跺脚,气急败坏。汲桑顾不得其他,护翼赵藩要紧,大喝一声,一把将其往后推去,与灰衣汉子共同断后,且战且退。
今时之凶险与当日成都突围时有过之而无不及。
赵氏兄弟与张宾在前,汲桑与灰衣汉子在后,众人急急如丧家之犬,在昏暗夜色中仓皇逃窜。只能根据前头模糊的身影判断赵藩等人大致方位,汲桑生怕与其走散,紧紧跟随。
身后贼寇紧追不舍,时不时的一支冷箭嗖嗖射来。若是在往日,汲桑早就回头大开杀戒了,现在身背赵勒,前头赵藩、赵概又负伤在身,绝不可恋战。
边留意身后冷箭,边注视着前头赵氏兄弟逃窜方向,也不知在黑暗密林中逃了多久,越过山涧,滚下山坡,早已慌不择路。
身旁的壮硕灰衣汉子早就气喘吁吁,气力不济。汲桑还好些,虽身有箭伤,但步捷如飞,能追奔马,若不是有伤在身,早就把灰衣汉子甩开,追上赵藩诸人了。
身后喊杀声渐行渐远,也没了冷箭追来,灰衣汉子扶着一棵大树,喘道:“我……我不行了,你真……真他娘的能跑,我们歇会儿。”
说话间,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汲桑也停下脚步,扯下身上碎步,胡乱包扎了腰上伤口。看着周遭漆黑一片,毫无动静,后头已无贼寇,前头亦无同伴。
前头半点动静都没有,更无赵氏兄弟身影。
汲桑又急又怒,一手拎起灰衣汉子衣襟:“他奶奶的,你可看到他们往哪儿逃了?”
“我……咳……我也没看清。”见汲桑突然暴怒,灰衣汉子吓了一跳。
“他奶奶的,我宰了你。”话罢,汲桑抡起铁拳照着灰衣汉子脸上就是一拳砸下去。
灰衣汉子哪能承受住汲桑全力一击,顿时往后翻了一个跟头,鲜血从鼻嘴中喷涌而出。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我可是回去救你们了,我没独自逃命哪。”
“那又如何。要不是你,我们怎会遇袭,怎会走散。”汲桑心急如焚,抡着铁拳还欲再打。
知道汲桑厉害,灰衣汉子哪敢再受一拳,忙摇着双手道:“好……好汉别急,我对此处山林地形了如指掌,我带你慢慢寻去便是。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他们找出来。”
汲桑挥拳还欲再打,灰衣汉子情急下向后打了个滚,急道:“好汉莫要冲动,打死我也没用,还是找人要紧。”
知眼前壮汉不似虚言,还须先找到赵藩、张宾再说,汲桑慢慢冷静下来,收起铁拳道:“若是寻不到他们,再宰你不迟。”
“那是,那是。只是现在天色昏暗,一时不便寻找,我们休息一夜再找不迟。”
看着漆黑如墨的四周,汲桑叹了口气,山上密林如织,杂木丛生,也不知赵藩他们往何处去了。自己既然承了赵氏兄弟那句“师傅”,就一定要护翼他们周全。赵藩、赵概有伤在身,谅他们也跑不远。
解下背上的赵勒,见其酣睡如故,竟然丝毫未受适才大战的影响。汲桑心中稍加放心,至少有一个赵氏后人是安全的了。
“好汉放心。我乃这一带山中绿林,姓孔名苌,人称刺虎是也。我还有好些兄弟在这附近落草,不愁寻不到你的同伴。”
眼前大汉魁梧有力,满脸横肉,双目如电,眉宇间是透着一股狠厉,一副盗匪模样。
汲桑狠狠地盯着他道:“那样最好,要不然……”
汲桑怒目圆睁,慑人心魄,即使是凶悍盗匪也不禁心悸咂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