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叫一声“哎哟”,黄皓双手捂着前额,鲜血霎时涌了出来。
刘灵气盛,大叫一声、挥舞着双拳往黄皓冲了过去,刘璩拦都拦不住。
趁着黄皓双手还捂在前额,刘灵冲上去就是一顿拳打脚踢。刘灵年方十七,素有勇力,平日里常与刘璩、刘伯根等人骑射围猎,角力校场。此时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自然使出浑身力气,拳拳到肉,恨不得把黄皓当场打死。
黄皓毫无还手之力,先是躺在地上滚来滚去,后在刘灵的拳打脚踢下只能抱头缩成一团,嚎叫不已。周围几名魏兵抓着胡氏不放,笑虐地看着黄皓挨打求饶,像是看着戏台上的戏子一般,无一人上前施救。
刘璩生怕黄皓被活活打死了,连忙上前一把抱住刘灵。黄皓虽死有余辜,但毕竟是丘本的人,真把他活活打死,只怕丘本伺机报复。此去洛阳还有千里万里,一路上还须看丘本脸色。
在刘璩双臂间苦苦挣扎着,刘灵叫骂不迭,显然意犹未尽,还欲再打。刘灵年轻气盛,与刘璩相比,多了一分冲动,少了一分沉稳。
黄皓乃小人走狗而已,死一黄皓虽消心头之恨,却遗祸不小。
“你们大胆,当本将不在么。”一声大喝传来,一匹骏马疾驰而至。
来人正是魏将丘本。
身为邓艾麾下大将,丘本不甚魁梧,反而面相清癯,身材稍显瘦削,短短的山羊胡须留在下颌显得瘦脸更加修长。由于常年征战,饱经风霜,脸色显得很是黝黑,倒少了几分杀伐戾气。
丘本不似军中猛将,倒似营中儒将。
见丘本亲临,刘灵稍作收敛,不再破口大骂。刘璩连忙把他放开,歉然道:“丘将军息怒,灵儿年轻气盛,适才受了黄皓辱骂才忍不住出手的。”
看着刘璩身旁怒气冲冲的刘灵,看着地上不住嚎叫的黄皓,看着魏军手中哭成泪人的胡氏,丘本已明白适才发生了何事。
“你适才羞辱这位小殿下了。”丘本手执马鞭,问向黄皓。
“小人……小人只是与他争辩了几句。”黄皓揉着身上伤口,带着哭腔道。
丘本不理会他,淡淡道:“你下去歇息吧,这里本将来处置。”
转头看了看怒气未消的刘灵,丘本冷笑一声:“这位殿下好大的火气。本将奉劝你们一句,今时不同往日,你们还是收敛些的好,免得晋王看了不高兴。”
一旁的刘禅看了刘灵一眼,无奈摇了摇头,道:“这位将军放心,这种事以后不会再发生了。”
“嗯,还是你明事理。但是以后你们不必再下车,老老实实待在马车上便是。”丘本威势逼人,不容置喙:“还有,这位宫女本将要了,几位可有意见?”
站在后头的郤正忙道:“她可不是宫女,她是我汉宫嫔妃。将军此举只怕有些强人所难了。”
丘本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怪不得这位小殿下如此盛怒。不过,是嫔妃又如何?”
不顾郤正阻拦,早有魏军将哭号的胡氏抱上了丘本马背。
见丘本像强盗一般巧取豪夺,刘禅只好顺水推舟道:“既然将军喜爱,此贱妾就送予将军便是。”
“哈哈哈……好,好得很。这份恩情丘某记下了。”
丘本转辔欲走,突然想起了什么,又转头道:“对了,适才有人来报,成都钟会、姜维谋反事败,二人皆被诛杀,成都现下是卫瓘用事。你们老老实实随我入都便是,莫要再痴心妄想。”
话罢,丘本驱马离去。
寒风中众人惊骇惶遽,目瞪口呆。离成都不过五日,形势大好的姜维竟然已经败死!
刘璩、刘灵二人面面相觑,矍然无语。姜维已死,便没了退路,最后一根稻草也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