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凌拿在手里,不知道该往哪放,良久将那两只兔子系了上去。这东西,怕是拿去切個果子都切不齐整,哪里能断红尘烦扰。
她笑笑要往床边去,既然齐清霏喜欢,不妨给她带着。才抬脚,霍知快步进来,低声道:“沈元州过来了。”
薛凌道:“怎么就过来了,胡人收兵了吗?”
“城中未鸣金,多半还没有,大概是....他想来看看齐姑娘最后一面罢。”
“他有什么好看的。”薛凌笑道,摇晃转身去了床榻,轻将手中东西搁在了齐清霏胸口,转而寻了把椅子坐在一边等沈元州。
她方才找过衣裳,皆不是齐清霏旧时姑娘家穿的,换与不换,也没什么两样了。
片刻沈元州进了屋,大步到床前,怔怔站了一会,指着那剑和兔子道:“这什么东西。”
薛凌道:“是她的小玩意儿,她说她喜欢,让我给她带着。”
沈元州伸手摸了摸,转过身来看着薛凌道:“她与你,认识不足五天,你说,为什么她要去抓箭。”
薛凌仰头,哧哧笑道:“伱问我,我问谁,可能她年幼心善,不懂兵不厌诈,见你墙上暗箭伤人,一时忍不住。”
“这话你信吗?”
薛凌偏头,看齐清霏已经成了一块冰凉,笑道:“死的又不是我,我为什么不信。”
沈元州阴晴不定打量她片刻,终似下定决心般放松下来,道:“你走吧,带着你的人晚间出城。”
薛凌像听着了什么笑话,奇道:“我为什么要走。我立功归来,还没问你要赏,沈王赶我走是什么意思。不能因为你把自个儿妹子弄死了,迁怒于我罢。”
沈元州逼近两步,两指夹着一张薄纸递给她,什么话都没说。薛凌笑着接了手,看纸上内容是:与兄问安,一别逢难,千言难书,唯道兄自珍重,若口称“薛凌”者前往,兄有性命之忧,务必远离,不得相近,
苏凔,顿首。
她随手将纸还递给沈元州,漫不经心转头往一旁,仰在椅子上道:“这个苏凔,是什么人。”
沈元州按着腰间刀柄,道:“你不认识,就算了。这信,是今日早间到的。
我不信他。”
原当晚薛凌去苏凔处,确认沈家事是她做的,又听她说要往西北,苏凔立时便担忧她往西北要杀沈元州。
二人情谊非假,眼见沈家不存,苏凔实难坐视不理,当即修书往西北来。那时沈元州还没称反,魏塱还在抚慰沈家之事,信顺利出了京。
他既不想沈元州出事,又不想薛凌有恙,故而写的隐晦,猜薛凌往西北,肯定是用的“薛宋”旧人身份,提得一句,沈元州有提防就行。
然书信走的是民道,本来就慢,而后烽火四起,耽搁许久,大半月才到了棱州,盘查之人见是给沈元州的,立时报了上去,又过重重关卡,这才到了宁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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