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苏亦的肯定回答以后,邹先生并没有让他继续讲解,只是让同学们有时间可以去看一看这些发掘报告。
然后继续跟同学们分享关于他读研的经历,甚至临到下课的时候,还讲述他被录取研究生那个暑假因为贪玩被向达先生呵斥的事情。
本科毕业以后,9月份研究生才开学,这期间,邹先生就去青岛看望家人,同时还在那里避暑度假了。
恰巧,全国第一届考古人员培训班就在北大上课。老一辈的考古人对这个培训班再熟悉不过,都被誉为考古界的黄埔军校。
当时,向达先生恰好担任考古培训班的副主任,他认为邹先生作为非科班出身的研究生应该随训练班补课,结果,邹先生偏偏跑去玩了,等会北大的时候,培训班的课堂讲授部分基本已经结束。
邹先生想要回来上课,已经来不及。作为他学术引路人的向达先生,对于此事非常生气,把邹先生叫到家里,就一通臭骂,差点把当年的邹先生骂哭了。
这一幕,苏亦总感觉似曾相识。
不对,完全就是同病相怜啊。
因为他暑假的时候,就被宿先生写信呵斥一通,上一周又被臭骂一顿。
听完这个时候,苏亦只能再次感慨,宿先生不愧是向达先生的弟子,就连脾气都如出一辙。
这事,对邹先生影响还是很大的。
几乎可以说是影响他一生。
不然,也不会现在拿出来说,也有可能是邹先生怀念向达先生的一种方式吧。
缺席这一次考古培训班的课程,对于邹先生来说,影响还是很大的。因为同年10月份,他跟第一届考古工作人员培训班到郑州二里岗实习的时候,直接抓瞎了。
说到这里,邹先生顺便讲了一下二里岗的情况。
二里岗遗址的最早发现者,不是别人,正是郑州南学街小学教师韩维周先生。
这位先生,可不是普通的小学老师。
二十年代就读于河南国学专修馆,毕业后参加河南古迹研究会,只不过抗战爆发以后研究会解散,韩维周才回乡当小学教员。但,仍然不放弃自己的专业,经常利用业余时间干着考古调查,也就是所谓的田野调查。
这种调查,完全就是自费调查。
不是真爱,谁能坚持那么多年呢。
韩维周先生没事的时候,就喜欢在破旧的城垣周围转悠,就这样转悠着,还别说,真的就有大发现了。
1950年秋,他在郑州南方向二里岗一带采集到一些古陶碎片、石质生产工具、占卜用的卜骨。韩维周看到这些器物,就有了一个大致的判断,初步推测应该商代的遗存。
在河南发现商代的遗存,并不稀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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