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上高台后,他还慈眉善目地和土御门家主作揖,笑着说:“心里烦躁的话,等散会后去老僧的浅草寺坐坐。”
“香火钱我可不给!”土御门家主板着脸答道。
“阿弥陀佛。”
老和尚双手合十,默念一声佛号。
看上去很小气的话,却在无形中传递出两家关系很好的讯息,于是乎殿内的气氛为之一松。方才近乎凝固的空气,转瞬间被吹散,如清风拂过春天湖面般,每个人心头的压迫感都遁得无影无踪。
“弘文大师可不能忘了我。”笠原太太含着笑寒暄。
“那是自然的。”弘文老和尚又朝她双手合十,微微一拜。
“还有我。”星见太太微笑着说道,“弘文大师该不会不舍得多泡一杯茶吧?”
“茶自然是不缺的,”弘文老和尚面露难色,“但两位理事长可不能在同一时间位临,否则因为两位理事长慕名而来的游客,会把我那我那寒酸的小破庙挤破。”
“哈哈~”
两位理事长都虚掩着嘴唇,极为开心地微笑起来。
这刹那间溢出来的风情,使得殿内众人心头为之一荡,纷纷在心里骂老和尚不正经,恨不得自己可以坐上那权力的高台,和他一样与两位美人谈笑风生。
理事大会开幕在即,大殿内安静下来。
这时候,大家也都注意到了高台上画面。
五个位置,缺了一个人,并且一缺就是数十年。而那个位置,代表着关东地区说一不二的权力。
灯笼摇曳的光线中,越来越多人的注意力,都投向了那空缺的位置。
有年老的宫司想起来数十年前五个位置都坐满人的画面,也有想想起了发生过的浩劫,直到现在还依然被人们口口相传的灾难。
阴阳寮关东理事会有五个常任理事长。
东京大神宫、明治神宫、鹤岗八幡宫、浅草寺,加起来,只有四个席位。
还有一个席位是哪家来着?
“浅草神社!”
不知道是谁说了出来。
殿内响起一片轻哗,然后是笑声。
有感到有趣的,有想嘲讽的;有些是有意的,有些是无意的;但都很刺耳。
那座早已成为一片废墟的神社,别说坐上那高台了,甚至就连理事大会,都已经有二三十年没有出席。
想必,今天也不会有人代表浅草神社出席。
因为,今天的理事大会,正是为了处决浅草神社唯一的那位神官,才召开的。
过了会儿时间,笠原理事长轻轻拂袖,压下满堂的笑声,嗓音柔和地说道:“时间差不多了,今天的大会,现在就开始吧。依照本次大会的议题,请就是否剥夺浅草神社理事成员一事,开始投票。”
整个大殿为之一静。
分列两边的理事席,都握紧了手中的纸笔,开始行使他们身为理事的权力。而后方的雏鸟们,则是伸长了脖颈,在好奇心的煎熬下,等待最后的结果。
然而,此时的藤原临也,还在慢慢悠悠地走向大殿。
“啊~”
殿门前接待的小神官,无聊地打了个呵欠。
门外是白茫茫的雨幕,紫阳花在娇艳地盛开着,看着看着,他有些犯困。
就在这时,两道人影远远地走过来。
“欸,学姐……”藤原临也侧头看着星见凛子,“今天是不是有很多人来?”
“五六千吧。”星见凛子说了个大概数字。
一阵风吹来,她长至腰际的黑色直发微微飘荡着,雪白的脸颊上有几缕被打湿的鬓发,楚楚动人地贴在娇艳的肌肤上,彷佛雨中的荷花。
藤原临也盯着她脸颊看了会。
然后,视线不受控制地下移,往那洁白巫女服上看去。那被水雾打得微湿的白布,紧贴着她的肌肤,描绘出玲珑秀气的曲线。
每一次看到学姐的小平胸,藤原临也都会下意识想起起母亲。
毕竟……
他出生以来,一口母乳都没喝过。
有些遗憾。
“看哪呢!”星见凛子一个手刀,砍在他的腰上。
“情、情不自禁……”藤原临也一脸痛苦地捂着腰。
“嗯?”
“学姐我错了。”
“作为惩罚,社团活动室的卫生这个学期的卫生都由你负责。”
“啊?”
“不乐意?”
“乐意!”
藤原临也不敢有二话。
毕竟,在名义上,学姐是他的部长大人,对他享有直接管辖权。
“那是谁啊……”大殿门口的小神官,一脸羡慕地望着走近的两人。
少年出尘俊美,少女清雅空灵,穿着神官服和巫女服的两人走在雨中,神仙卷侣一般的相配,很难不令人认为他们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看得人心生向往,也想要甜甜的爱情。
就在心里感到酸酸时,两人来到大殿门前。
“你好,我是来参加历史理事大会的。”藤原临也客气地说道。
小神官拿着名册,笔点在纸上:“哪家的?”
“浅草神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