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湖碧衫的女子梳着高高的单环灵蛇髻,站起身侧过脸,螓首蛾眉眼若深湖,一双薄唇轻抿,冷清间带着锐气,不怒自威。目光从远处流转至甄文君脸庞时定定的一眼,教姚懋临心中紧了几分。
这女子莫名让人害怕,她站起时不像一般女子将双手交叠于身前,而是负于身后,挺拔如松又艳美如虹。器宇不凡,绝非普通人。
甄文君也被她这一眼瞧得怔了一怔,尽管她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但甄文君还是从只字片语中解读出了一些思绪,拱手作揖连连道歉,那人却不识好歹根本不搭理,一时气氛颇为尴尬。
姚懋临心中愤懑,这不识体的女子从何而来,甄将军做错了何事要一直道歉?她正要上前伸张正义,甄文君一声称呼结结实实地把她吓回了朱漆圆柱之后。
“到处寻不到夫人身影,不想竟是躲了热闹来此独自喝酒赏月来了。我在北边猎的两只狐狸给你做了披肩。夜里风凉,你披着吧。”甄文君怀里的确抱着件裘皮大衣,她温润而泽又诚心实意,和对方的冷冽完全不同。
一来一往分明是一个佯嗔一个宠爱,在姚懋临听来却是心中一惊。
甄将军的夫人不正是那奸臣卫庭煦吗?她怎么会在这儿?
也对……桂兰宴这等盛宴怎会少了卫司徒这号重要人物?
姚懋临酒劲算是完全退去了,借着彩纱灯忽明忽暗的光线艰难往远处望,卫庭煦嘴角带着不易察觉的笑意,回敬道:
“难为夫人一整晚都沉醉在桂兰宴上与同僚们畅饮,竟还惦记着我的身体。若是被旁人知道,那帮清流口中文能定国武能□□的甄大将军竟如此关怀我这祸国殃民的奸佞之徒,怕是又要痛心疾首写上一夜的战斗檄文。今夜这桂兰宴上夫人才是真正的主角,外面多少人等着要跟甄大将军攀交情,继续待着只怕坏了夫人的兴致。若是吓走了俊俏的女官可就真成我的罪过了。”
甄文君平和道:“夫人说笑。今日参加这桂兰宴也是因为夫人到场,否则一身旧伤难忍我早回去歇着了。多日不见夫人没有别的话想与我说吗?”
卫庭煦锋锐,甄文君四两拨千斤。两人在黑暗中又说了几句什么,姚懋临听得不太真切。只见甄将军跟在卫司徒身后,一块儿往廊中院走去。
卫庭煦先进了院门,甄文君回手将门一闭,把一切隔绝在外。
姚懋临明知无礼,目光却还是忙追上去。
黑夜总能给人遐想。
那处庭院据说本来就是卫司徒在易靖园中建来供小休的私人庭院,整个大聿再也找不出比她还要肆无忌惮的人,居然敢在皇家禁苑里修筑外臣庭院。大聿天子必定知道,却也拿她毫无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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