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忠贤身受重伤,不良于行,身体虚弱,被信王一拦,便无法起身,表情诚惶诚恐。
“老奴何德何能,竟得殿下关爱。殿下啊,这不合规矩啊,老奴就是死了,也无颜去见大明的列祖列宗啊!”
站在信王身后的孟南贞好悬没笑出来。
你一个天家私奴,去见太祖世祖的活儿,怎么也轮不到你啊。
就你这个德行要是去见了洪武帝,非得把你凌迟了不可。
不过能做信王演技老师的人,孟南贞自然是得心应手。
只是垂着头,弯着腰,恭恭敬敬的,忠仆扮演的不错。
信王也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没想到老太监这么不要脸。
幸好经过了孟南贞的紧急培训,他的演技已经入门了。
“大伴何出此言?皇兄离不开你,大明也离不开你,江山社稷都离不开你。还望大伴将养好身子,早日撑起这万里江山。”
魏忠贤说了一辈子的奉承话,听了一辈子的奉承话,本身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所以信王的吹捧他听听也就算了,还吩咐道:“都愣着干什么?快给殿下看座。”
王体乾没用别人,亲自为信王搬来了座椅。
信王便抓着魏忠贤的手,顺势坐在了床边。
“大伴乃我大明的半边天,定是有奸邪小人想要毁我大明基石。越是如此,咱们越是不能让这些鬼魅魍魉得逞。”
魏忠贤眼含热泪,看样子激动的就要撕心裂肺了。
“有殿下这句话,老奴就算是立刻死了,也心满意足了。我们做下人的,时刻想的就是伺候好主子们,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怠慢。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的,连老奴这一丁点的心愿都要阻挠。”
信王自愧不如,神情里闪过一丝尴尬。
怕被魏忠贤发现,连忙转身面对王体乾等人。
“大伴被奸人所伤,这是在挑衅我大明煌煌之威。你们可找到了什么线索?皇兄和孤可都等着呢。”
王体乾等人一阵郁闷,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还是田尔耕站了出来。
“殿下恕罪,歹人奸猾,藏匿的很深。臣等挖地三尺,如今也没有什么头绪。”
“哼,都是废物。”
信王面对魏忠贤,态度十分和善。可对于田尔耕等人,则直接斥责了起来。
殊不知,他刚才的所有表现,都被魏忠贤看在了眼里。
原本魏忠贤还十分疑惑,信王为何回来亲自探望自己?
他和信王的关系,举世皆知,不是可以谈笑风生的关系啊。
而信王刚刚到来的时候,尽管表现的嘘寒问暖,关怀备至的样子,但刚才那一闪而过的不耐和冷淡,还是表明这个年轻的王爷,并没有什么和自己亲近的打算。
他的一切,全都是装的。
可正因为这样,魏忠贤反倒安心了下来。
人际关系中,最恐怖的莫过于就是一个原本有仇的人突然对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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