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有些累,不太适应马背的颠簸。
冷楚紧张的发现她脸色有点苍白,娟子也顺水推舟请他扶自己下来,那双扶持的大手竟比任何时候都冰冷,两人找了块空地并排而坐。
必须不停说话,尽可能的多说些,因为她知道自己停下来后阿楚会告诉她什么。
可是嗓子哑了,口水也说干了,她无力的觉着自己败给了时间,所以紧紧抓着脚下的草,等待冷楚的声音。
“阿楚,你在这里干什么?”
杨柏宜等了许久不见冷楚,着急的追寻而来。
冷楚眉头不易察觉的蹙起,目光说不上喜欢也说不上讨厌的瞥向杨柏宜,这让女孩的心莫名一缩,手足无措的盯着娟子,然后再盯着他。
娟子拍了拍屁股站起来,明显感觉冷楚的手有一瞬间想要拉着她,大约是怕她冲过去殴打杨柏宜吧,自嘲一笑,她后退几步,离他的美人远一些,免得他担惊受怕。
感觉小猪努力挺直的身体不住的颤抖,冷楚感到害怕,手足无措,想扶一把,因为站起的那一瞬,小猪几乎要摔倒了,可她却明显的避开了自己。
“你是……”
“我姓蒋,有点工作上的事顺便跟冷先生汇报下。不打扰二位了。”娟子吸了吸鼻子,一边拍着手上的灰一边暗笑,这个杨柏宜还真会装,就算自己长着个路人脸也不至于被忘的这么快吧,特莱尔沙滩还坐在一桌共进晚餐呢。
阿楚并没有像纯情偶像剧的男主角一把抱住她,咆哮,“哦,我是真的爱你,爱到心好痛,杨柏宜,其实我根本不爱你,我爱的是她。”然后与她纠缠不清,最后缠绵拥抱,以杨柏宜惨败剧终。
但事实上娟子什么浪漫场景也没碰着,灰头土脸的钻出了马场,杨柏宜似乎误会了什么眼看就要落泪,甚至抓着阿楚的袖子,阿楚大概正一脸为难的哄着佳人吧。
她拦了一辆的士,继续灰头土脸的钻进去,拉上门那一瞬,阿楚正从很远的地方冲过来,一边跑一边喊她等一下。
“蒋娟,你给我停下!”
“……”
“你听我解释!”
“……”
“蒋娟!我受够你了,别以为没了你我就不能活,少他妈拿分手来要挟我,你给我停下来……”
“……”
半旧的的士只留给冷楚几团灰尘。
那天她坐在出租车里抱头痛哭,这是她有生以来哭的最淋漓尽致的一次,从没想过自己这么有演苦情戏的天赋,要不他妈的眼泪怎么跟不要钱的自来水一样?
司机被她哭的一脸晦气,连钱也没勇气拿,哧溜一声蹿跑了,娟子擦着又红又肿的眼站在马路中央。
阿楚说的没错,没有谁离开谁就活不了,其实可能会活的更好。
翌日杨家发布了婚讯,娟子不想住旅馆,竟浑浑噩噩来到东郊,蒋盟没打她也没骂她,脸上挂着憔悴,又气又无奈的坐在沙发上,每次几乎要脱口而出的大吼又被他负气的揉着脑袋咽下。
“与其留下来被爸爸打死,出国吧。”蒋盟给她倒了杯水狠狠摔上门不再理她。
作为一个哥哥,蒋盟从小就疼她,保护她。
娟子还记得父母最忙的那段岁月,兄妹俩无人看管,哥哥只不过比她高半个头,却要每天早早回家,踩着小板凳在灶台上做饭,甚至亲自喂食磕断胳膊的她,晚上两人头挨着头缩在没有大人的房间,忍受孤单与黑暗。
“哥哥……”她抱着枕头,哭着站在蒋盟的卧室门口。
“……”寂静的房间过了很久传来玻璃破碎的声音,蒋盟猛的掀开门,红着眼,“我去杀了冷楚。”
“哥哥,我错了!”她惊慌失措的抱着他,泣不成声。
“你给我滚开,我去杀了他!”
“你杀不了他,我也不要他死,我跟他再也没有关系了!为他赔上我的亲人,还不如直接杀了我好!”
蒋盟气的胸脯上下起伏,恨铁不成钢的甩开她,蹲在地上,一拳砸向墙壁!
她无言以对,紧紧的咬着下唇,泪水滚滚而落,心疼的抱着蒋盟的手,终于抵不过这卑微的伤痛,扑进他怀里,狠狠哭。
后来哥哥拿湿毛巾给她擦了脸,两人坐在幽暗的房间一夜无话,他说,明天去给她办理出国手续。
三天后阿楚再次“格外开恩”的电话不期而至,她把自己打扮的很漂亮,没有憔悴没有悲伤。
静静听着他分手前的谢幕词。
他终于亲口说自己要和杨柏宜订婚了,还要她做他一辈子的情人。
娟子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的鞋面,也许是自己太随便了吧,好端端的姑娘不做,任凭男人予取予求,这下好了,越看越像情人这块料了。
这不可谓不是一种教训,她轻贱了自己,所以冷楚也轻贱了她。< 更新更快 就在笔趣网 www.biquw.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