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血沙场数十载,如此威势,他一介文官如何受得了?苟梓骅正要再退,哪知背脊一阵发寒,他只觉整个人如被穿了个透心凉,当即回转过头,目光落在那谢钏师兄弟引来的葛衣道人身上,直觉自己如被一只毒蛇盯上一般,随时都有死亡的危险。
屈飞燕静静地站立在凌天承的背后,目中隐现担忧之色,虽然她未曾开口,但她却是知晓看似平静的丈夫已然如即将喷发的火山……怒极
苟梓骅两面夹击,心神俱震,兀自强吸了一口气,站定身子朝那些士兵惊叫道:“还愣着干?将凌家满门拿下”
“尔敢”一声暴喝如雷霆轰响,整座大殿竟是被这一声震得微微一颤,坐下宾客尽皆坐倒。那两队枪兵更是站定原地,噤若寒蝉,怔怔望向殿堂正座那顶天立地的伟岸之躯。
银霜殿内,灯火如同风中残烛,摇曳不已,一时间整座殿堂忽明忽暗,影影棹棹,只听得殿外寒风呼啸,犹若鬼哭。
凌天承傲立高台之上,虽已年过七旬,但那魁梧的身躯真如一尊战神一般,无人敢掳其虎须。
那些持枪兵将哪一个不是自小听着忠国公凌天承拯救卫国的故事长大的,眼前的老人便是他们心中的英雄,但此时持着手中银枪面对这位老英雄,他们如何不觉得心口发闷?但军令如山倒,更何况是皇上圣旨。
不过此老积威已久,更是为国百姓心中的保护神,虽然那宰辅一再厉喝,但肯前进几步的人却没有几个。
“一群酒囊饭袋”苟梓骅面色难看,怒骂一声,蓦然耳边传来一个声音,“除凌家之人,将这些无关的蝼蚁驱走”
苟梓骅恭敬地看了一眼身后那白面长髯的谢钏师兄,旋即便朝堂上道:“不想被当作凌氏乱党抓进天牢的,迅速离去”
他这一声对于一众宾客来说无异于大赦,只听得一阵窸窸窣窣,堂上宾客尽数离去,整座大殿之上便只剩凌天承、屈飞燕、凌断殇与太上子,还有跌坐在地的张叔。
“老张,你也快走,与那些下人一同逃命去吧”屈飞燕望向身后坐倒在地兀自颤抖着的张叔道。
“夫人……你们对小的有恩,小的不能不仁不义就这般离去”张叔被屈飞燕这么一喊,回过神来,却是面色一正,铿铿道,虽然双腿依然在打着颤,但眼中的坚决,令得屈飞燕心口一暖。
凌天承闻声转过头来,朝张叔吼道:“快走你在这里帮不了忙,反而会拖累我们你去将那些仆从带走便是对我们凌家报恩了”
后者面上一怔,老眼之中当即泪水翻涌,哗哗而下,但他也不是傻子知晓自己在这里只能拖累老爷他们,却是跪下来朝凌家三人磕了三个响头,又朝凌断殇道:“少爷,你快和老奴一起走吧,这里太危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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