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信铺展好答卷,掐灭了身旁的蜡烛,这考舍狭小幽暗,不管白天黑夜这蜡烛都在燃着,有些年纪大眼神不太好使的老举人,还得用上两三烛才能看清字迹,巡捕官们怕他年老反应慢打翻蜡烛引起走水,便一直在这些人的身边走来走去,警惕不要出任何意外。
陈信舒下一口长气看向远处,那日发现徐长泽的举子,也放下了笔墨,默念自己的文章但是过了一会儿他便神色怪异的动来动去,受到巡捕官的警告。一开始他神智似乎还有些清醒能够控制自己的言行,可是后来却突然站了起来狂笑,接着又是大哭,巡捕官忍无可忍的敲响了梆子:“闭嘴,考棚之内不得喧哗。”
以往这样的事也不是没有过,寒窗苦读十年中了举人,倾家荡产的来京城赴试,可是当知晓自己难以中榜时,有些人就会像是得了失心疯一样大吼大叫。知道举子不易,巡捕官是想给他一个机会,只要他能安静下来,大家都将相安无事,那举子似是被这声响吓住了,愣愣的看着巡捕官,就当众人以为他冷静下来时,他却突然挣扎着要跨出考舍,扑向众人。
徐长泽在一旁赶紧拦了上去,一把抱住那举子,想把他按住,举子袖袍一挥,打翻了桌子上的烛台,原本星星之火落在徐长泽的袖袍之上就剧烈燃烧起来,徐长泽似乎也被吓住了,呆立了好一会儿才向地上滚去灭火,旁边的人赶紧抓过一桶水浇在了徐长泽的身上,熄灭了火焰。
谁也没想到临近结束居然会出这样的事,巡捕官让人将那举子带了下去收监,拉着徐长泽的手臂惊恐道:“大人没事吧。”
这主考官在考场上受了伤,自己肯定也难辞其咎。
徐长泽卷了卷自己的衣袖,左臂上的烧伤已经布满了小臂,看着异常可怖,巡捕官赶紧着人去请了大夫,将徐长泽扶到房间休息。
陈信看着这一切却觉得徐长泽是故意而为之,那火苗虽然落在了他的身上,但是怎么会这么快就烧得如此厉害,而且徐长泽忍受了半天,才想起来灭火,根本不合常理。他这样做就是想毁掉身上唯一的证据——咬痕。
当日在客栈内,众人都见着了那神秘人身上的咬痕,偏偏他又在众目睽睽之下烧伤了手臂,出了一招狠招,却是置之死地而后生。
况且那举子,这三日他日日都在观察他的言行举止,没有丝毫不正常之处,今日怎么说疯就疯了。
柳豫升和陈信交了考卷,柳豫升只把刚才的意外当作平常之事,感叹道:“这每年贡院内都得疯上两个,不知道下一个在策问中熬不过去的又会是谁。”
陈信摇摇头:“我倒不认为他是因为熬不过考试才疯了,只怕是熬不过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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