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他还晓得,这娇娇公主娇生惯养的,从小到大,约莫就没受过这样的苦痛,这会痛成这样,他对那个三个儿子一个女儿的事,就心生了动摇。
上辈子,他半个子嗣也没有,照样走了过来,旁人也不敢多说其他,而今,他其实对子嗣的执念并不深,起初那样说,不过是为与雒妃之间多些牵绊罢了,省的她以为与他再无瓜葛,离的远远的。
“公主,用力,该是使劲的时候……”
“来人,与公主含点参片……”
一恍惚,就是几个时辰过去,秦寿被咬的手,都已无知觉,首阳拿了参片过来,根本喂不进去。
秦寿狠着心一擒雒妃下颌,手下使巧劲,微微用力,就掰开她的嘴,拿出自个的手,并将参片放雒妃舌根底下,尔后他又再是自然不过的将自己那只手塞进了雒妃嘴里,任她咬。
一旁瞧着的三名稳婆面面相觑,三人接生几十年,驸马这样的还是头一遭见,且他像上瘾了一般,手都拿了出来又自发给公主咬。
简直就像是,脑子有病!
首阳倒是怔忡片刻,她面色古怪地多看了秦寿一眼,将余下的参片悉数给他,自己则忙着给稳婆打下手。
当秦寿第二次往雒妃嘴里放参片的时候,其中一名稳婆道,“公主加把劲,小主子的头都出来了,再用力!”
听闻这话,秦寿心头一悸,他朝那边瞄了眼,什么都没看到。
这会兴许雒妃越发疼的慌,她咬秦寿的手就越是用力,竟是有血从她嘴角滑落下来,也不晓得到底是她咬破的唇间血,还是秦寿手上的血。
又是半个时辰过去——
“哇”的一声,婴儿啼哭的声音响起!
秦寿微有恍惚,他愣愣转头,就见首阳怀里正包裹着个小小的孩子。
一股十分奇妙的感觉涌上心头,他觉得这一切都好似在做梦一般,他与雒妃的孩子,当真出生了!
打头的稳婆笑着凑过来对秦寿行礼道,“恭喜公主驸马,贺喜公主驸马,是个很结实的胖小子。”
秦寿情不自禁勾起嘴角,他眼不错的见首阳走了过来,嘴里道,“去领赏!”
三名稳婆欢喜的应了,留下其中一人善后,其余两人跟着绀香等人出去了。
首阳到秦寿面前,她并未直接将孩子给他,反而是低身凑到公主面前,小声的道,“公主,小主子很好。”
雒妃此时疲惫的厉害,她眼都睁不开,模模糊糊的好似看见秦寿站在她身侧,首阳抱着孩子给她看。
她动了动唇,说不出一句话来,尔后遵循身体的本能,睡了过去。
秦寿一惊,他伸手摸了摸雒妃鼻息,确定她只是睡着了才松了口气。
首阳从头至尾都将秦寿的举动看在眼里,也看出他倒真是在意雒妃,遂放下心头对他有过的成见,笑道,“驸马,可是要抱一抱?”
秦寿面无表情地看了几眼,见那奶娃小小的一个,被裹在大红的细棉布里,红通通的小脸,还皱巴巴的,眉毛没有长出来,头发却是甚为浓密。
他忍不住伸手轻轻碰了碰,许是感觉到,那奶娃便朝他手的位置侧了侧,还小小的嘤嘤了声。
盖因没有睁眼,故而他看不出那一双眼到底是像谁,不过能从鼻子嘴巴瞧出来,到底孩子还是像他更多一些。
“抱下去,好生伺候。”他并未抱那孩子,转而若无其事的吩咐道,末了他又说,“与本王一些纱布过来。”
首阳这才瞥见他那一手的血肉模糊,首阳赶紧应下,“婢子这就去。”
产房里很快拾掇妥当,便是连雒妃身上都换了一身,秦寿随意的将手上伤口处理了下,又过来不假他人手,将雒妃抱回了寝宫。
而待雒妃转醒过来之时,已是幽幽半夜,她第一眼看到的,不是旁人,正是秦寿,且他怀里还抱着个小小软软的奶娃,正睡在拔步床外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