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修容一曲唱罢,端起手边的酒杯朝四方邀饮道:“诸位,云氏不日将要离开洛阳,此一去恐怕再无回头之日,虞修容才短情长,以此《好了歌》相赠诸位,只愿诸位累世公卿,富贵绵长,云氏就不再参与了。”
说罢,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陋室空堂,当年笏满床;衰草枯杨,曾为歌舞场。蛛丝儿结满雕梁,绿纱今又糊在蓬窗上……这是云初所作?”
虞修容喝了太多酒,面孔嫣红,笑着对武媚道:“这等才情,臣妾可没有。”
武媚道:“太悲伤了,也太悲观了。”
虞修容道:“太宗麾下的名臣猛将今安在?我夫妇能在陛下与皇后羽翼之下得意如许多年,即便是说不上笏满床,荣宠却有过之而无不及。
如今,陛下心生退意,臣妾夫妇自然也要跟随,如果继续贪恋那点恩宠,将来恐怕会有灭顶之灾,我夫君常说,天下大势浩浩荡荡,顺之者生,逆之者亡。
对我云氏来说,陛下便是大势,跟着走,不会有错。”
武媚皱眉道:“太子……”
不等武媚把话说完,虞修容便道:“皇后可曾知晓,十一岁之前的太子,没少挨我夫君的荆条,可是,当太子满十一岁之后,我夫君就再没有动过太子一指头,即便是太子有错,也只是苦心教导,再无体罚一说?”
武媚道:“在本宫看来,太子对你云氏有深情。”
虞修容笑道:“就要趁着太子殿下对云氏还有深情的时候,云氏才会激流勇退回到长安,这样一来,情分就一直在……”
太平的花拳绣腿不是三心二意的云鸾的对手,在劈砍了几十刀都伤不到云鸾分毫之后,气喘吁吁的太平杵着刀喝骂道:“你过来!”
云鸾靠着墙壁道:“我又不是傻子。”
太平怒道:“你出卖我!”
云鸾怒道:“是你先出推我出去的。”
太平怒道:“你敢出卖我?”
云鸾道:“你这么笨,不出卖你都对不起我。”
“我要砍死你。”
“我就算绑住双手你也不是我的对手,别看我胖,身上全是腱子肉。”
“我是大唐的公主!”
“公主算个屁,我又不靠公主吃饭,再说了,我家还有一个大公主呢,你要是再惹我,我不敢打你,你看安定会不会打你就完事了。”
“我是公主……”
就在太平跟云鸾没完没了的吵架的时候,殷二虎来到了云初的书房,对正在看书的云氏父子道:“君侯,金媃茹求见。”
云初将视线从书上挪开道:“千牛卫跟花郎徒还在左近吗?”
殷二虎道:“蓄势待发中。”
云瑾放下书本对云初道:“阿耶,皇后欺人太甚。”
云初笑道:“又是她当年在太宗皇帝面前呈驯马三策的模样,这么多年以来一点都没有改变,总是觉得大力之下能出奇迹,总以为只要多逼迫咱们家一下,咱们家的本来面目就会暴露。
问题是,现在云氏的模样,就是本来的模样,再怎么逼迫,都没办法改。”
云瑾瞅着殷二虎道:“你现在保家护院没问题吧?”
殷二虎拱手道:“臣下有把握让他们进入前院之前,先死一半。”
云初摆摆手道:“这是一个看谁先眨眼的游戏,只要你母亲在前边把眼睛瞪圆了,皇后就拿我们没辙。”
殷二虎又道:“太平与鸾公子在一起。”
云初笑道:“不错,知道自己武艺低微,还知道挟持太平这个人质,好了,让金媃茹进来吧,人家现在可是皇后最看重的人,面子多少都要给一下的。”
云瑾道:“可能是来替皇后威吓我们的。”
云初想了一下道:“见面再说,这个鬼女人这些年长进的很厉害。”
不大功夫,殷二虎就领着金媃茹来到了书房。
戴着幕篱的金媃茹见云初父子都在,就对云初道:“请贵公子离开。”
云初摇头道:“某家深夜见女子已经不合时宜了,要是独处更是于理不合,既然知道是我儿子,有什么话就说吧,瞒他做什么。”
金媃茹卸掉幕篱,露出自己的容颜,云初打量了一阵子道:“还是那么丑。”
金媃茹冷哼一声道:“还你骊山放我之情。”
云初摊摊手示意开讲。
金媃茹道:“皇后与太子之间的矛盾已经无法调和了。”
云初道:“他们是母子,应该很好说话,也很容易说清楚。”
金媃茹道:“如果仅仅是皇后跟太子,确实很容易说清楚,可惜,不论是太子,还是皇后,手下都有无数的支持者,所以,已经不是太子跟皇后的事情了。
这一次,有人建议皇后,趁机下手除掉你这个太子最大的支持者,所以,才有了千牛卫跟花郎徒在附近的事情。”
云初闻言面不改色的道:“千牛卫,花郎徒都是宫中侍卫,在洛阳城中出现有什么好奇怪的,再说了,皇后就在云氏,出现在云氏附近保护皇后很难理解吗?”
金媃茹长吸一口气道:“这些年下来,不论是千牛卫还是花郎徒都是凶焰高涨之辈,办下了多少灭门案子,你真的不在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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