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时间很快过去。
旭日东升,霞光万丈。
天地间一片明亮。
阳光落在黑甲之上,使得黑甲越发深沉。
帝京城外,尽是黑甲,竟是一眼望不到尽头。
“秦”字王旗之下,秦清并未披甲,而是一身白衣,负手而立,甚是潇洒,与不远处一身黑衣的李玄都形成鲜明对比,仿佛是阴阳双鱼。
两人的区别还不在于此,秦清年长,却颇为意气风发,李玄都年轻,却显得老气横秋,气态上的区别就好似黑鱼中的白点和白鱼中的黑点。
在李玄都身后,是道门的众多高手,站在一处,竟是有缥缈云气隐隐生出,哪怕是在杀气冲天的战场之上,也有几分仙气自生。
时间往前推移。
李玄都在天亮前举行了最后一次清平会,往日人影众多的七宝宫中,这次只有李玄都独坐其中,过了许久之后,才有第二个身影缓缓出现。
宫官。
这次与会的只有宫官一人。
两人这次都没有刻意遮蔽面貌,宫官还是老样子,梳着未出阁女子的垂挂髻,上身是玉色罗杉,下着白绢珠绣长裙,腰间再束一条白玉镶翠织锦,两只雪白纤细的皓腕露出袖口,左腕上是一只玉镯,右腕上是一串银铃,手中还执有一把小巧折扇。像是从画中走出的仕女,要让少年郎们寤寐求之而不可得,又像是山野之间的狐儿修炼成精,幻化成人形之后,踏足万丈红尘,游戏人间。
两人对坐于“小紫府”的七宝宫中,沉默无言。
过了许久,李玄都方才开口道:“官官有何教我?”
宫官淡淡道:“我想告诉你,圣君不会出现在帝京城,信不信由你。”
李玄都又是沉默了许久,轻声道:“多谢。”
宫官深深地看了李玄都一眼,身形渐渐淡去,七宝宫中只剩下李玄都一人。
李玄都环顾四周,想起从成立客栈到组建清平会的点点滴滴,不由得感慨万千。
帝京城中因为已经全面戒严的缘故,倒是没有生出太大的混乱,可人心惶惶却是如何也不能掩盖的。
在帝京城内也有一座文庙,供奉圣人和诸位先贤。
自辽东大军围城以来,隐士、大祭酒、山主们便齐聚于文庙之中,正如道门中人都聚集在玉青园中。
短短一年多的时间中,儒门老人七零八落,一派气数将尽的惨淡光景。
七隐士陨落三人,虎禅师死于张静修的雷法之下,紫燕山人死于李玄都的手中,青鹤居士死于张海石的剑下。
如果算上吴振岳这位前任大祭酒,总共十位大祭酒,陨落三人。
社稷学宫大祭酒吴振岳、吴奉城父子死于青丘山洞天,天心学宫大祭酒王南霆死于大真人府。
再除去没有直接参与此事的万象学宫大祭酒司空道玄和社稷学宫大祭酒孟正,只剩下五位大祭酒,分别是:天心学宫大祭酒谢恒、天心学宫大祭酒杨松、万象学宫大祭酒宁奇、万象学宫大祭酒温仁、社稷学宫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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