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朔愕然。
本来他就觉得赵长富这村长当得憋屈,村民们都敢肆意跳着脚骂他,没曾想,钱都挣不到手。
工资没多少这全国各地都一样。
但就连温朔这号自幼生活在县城的年轻人都知道,村长收入那是相当高的,因为有外快嘛。
赵长富这个村长……
他怎么干的?
说话间,西卧室的门打开,一个看上去大概十四五岁,一米六左右的身高,身材瘦弱,脸色虚弱苍白的小伙子走了出来,看到温朔时,眼神有些诧异,又有些怕生人似的,躲闪着温朔的目光,往门口走去。
“欢欢,你干啥去?”付玉珍赶紧起身问道。
“撒尿。”赵欢小声道。
“别出去,外面下雨了,妈给你拿尿桶去,快回屋。”付玉珍上前拉着儿子回了西卧室,然后又出来向温朔抱以尴尬歉疚的一笑,匆匆到门外的月台上拎了尿桶送进西卧室。
忙完这些,身子骨本就虚弱的付玉珍,已然是气喘吁吁,坐回去神情讪讪,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了。
温朔随口道:“欢欢生病了?”
“感冒,发烧……”付玉珍苦涩地说道:“经常这样,去市里的医院检查过好几次,也没啥毛病,就说回去了多注意,多添加营养食品,多锻炼,唉。”
温朔默然。
他已然可以肯定,赵长富请他来家里吃饭喝酒的目的,就是希望他能帮忙给看看,妻子和儿子身体弱多病,是不是沾上了什么虚病。
至于赵长富如何得知他能看虚病的……
在守台村、在丰粮台遗址这处直线距离京城、东云都超过两千里的地方,赵长富只能通过一种方式得知,而且是偶然得知——和考古队的大学生、研究生、留学生,甚至带队的教师们再起闲聊时,听闻了某个消息。
然后,赵长富就病急乱投医了。
其实从目前赵长富家庭情况来看,妻子和儿子都身体虚弱多病,而他的身体状况康健,除却其好歹有个村长的职务在身,自有一定气场可以抗住那细微的煞性气机之外,还有其个人的生机气场较为强势。
从赵长富的日常言行来看,他不是那种蛮横霸道之人,所以,不会有狠戾之气。
那么,他应该是有过从军入伍的经历。
军队的铁血煞气会随着离开军队的时间越来越长,而渐趋消磨掉,但在军队那种特殊的群体中,培养出的心性,却往往会伴随一个人的一生。
而在这个时代,从军队出来的人,尤其是特有责任心的人,基本上都不会迷信,甚至会对此表现出很强烈的厌恶心性。
所以温朔判断,赵长富请他来,一是病急乱投医,二是,心里认定了从京城大学出来的天之骄子,温朔不可能迷信,而是……嗯,中医,偏方!
接受邀请来家里做客,温朔完全是出于好奇的心态。
在巷口大致猜到了缘由时,已经没有不好再拒绝,也有那么点儿职业病般,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而现在,温朔却觉得自己不虚此行。
行万里路,何止是长见识?
更重要的是心性的陶冶,思维的拓展,思想的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