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席话说得布喜娅玛拉望向冯紫英的目光又有些变化,好一阵后布喜娅玛拉才幽幽地道:“你怎么对我们草原上的事情了解如此之多,看得如此透彻?”
“怎么?是不是觉得我这个人好像不是最初想象的那样不堪?”冯紫英似笑非笑,“越接触感觉我越深不可测,不由自主地想要多了解一些?”
竭力保持着面色不变,但是布喜娅玛拉却知道自己心有些乱了。
草原上的英雄人杰她也见过不少,宰赛也好,努尔哈赤和他几个儿子也好,林丹巴图尔也好,甚至也包括李成梁的几个儿子,她都见过接触过,其中不乏野心勃勃鹰视狼顾的枭雄之辈,但和眼前此人比起来,却似乎总是少了一些什么。
具体少了什么,她也说不出来,总而言之这个人能给人一种信服和安全的感觉,让你不由自主的信任对方。
“大人,我们还是回到正题吧,或许你说的那些都有道理,但是你说五万两银子换五万士卒,你觉得可能么?宰赛再是觉得这帮人无用,也不可能这样让给你,哪怕他一咬牙多押着三五千人回草原,一个人只要能索要二十两银子的赎金,那也比你这五万两划算。”布喜娅玛拉摇头。
“我说了,可以谈,但时间不等人,就怕宰赛他自己都熬不住了。”冯紫英笑了笑,“宰赛派的谁来?”
“比领兔和妆兔。”布喜娅玛拉回答道。
“哦,情理之中,比领兔应该是宰赛比较信任的人,妆兔是扎鲁特部巴颜达尔伊勒登的儿子吧?”冯紫英点点头,“乌齐叶特部的卓礼克图洪巴图鲁一直支持宰赛,现在宰赛又把原来内喀尔喀五部中最强的扎鲁特部拉进来,扎鲁特部和巴岳特部素来交好,互为姻亲,看样子宰赛所谋乃大啊。”
“这样,布喜娅玛拉,我不适合出面,还是你去和比领兔、妆兔他们谈,我的底线是十万两银子,再多就不必谈了,宰赛愿意怎么办,怎么办,我们不介入了。”冯紫英淡淡地道:“先从五万两谈起,可能一开始比领兔和妆兔会很恼怒,但你把我说的这些道理说透,相信宰赛选来和我们谈的人不会太蠢,应该明白其中轻重。”
布喜娅玛拉觉得自己似乎已经被牢牢地与对方绑在了一条船上,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糊里糊涂地被对方当成了最信任的人一般,这等事情居然也能交给自己去办,好像自己居然还无法拒绝。
“布喜娅玛拉,日后建州女真会是我们越来越棘手的敌人,相比之下,林丹巴图尔不过是癣疥之疾,内喀尔喀人也许可以成为我们的朋友,同样,宰赛也会意识到这一点,建州女真和察哈尔人没什么可以给内喀尔喀人的,但大周可以给他们想要的一切,所以基于共同的利益和敌人,我们相信未来合作的机会会越来越多。”
冯紫英站起身来,走到窗边,负手远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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