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近!就是你们对面的陈家。”小段师傅并肩和她往西街巷内走,“等看完了,我想买两块豆腐带走。”
柳筝顺势跟着他走,瞥了眼何家门口,那抹身影已经不见了,两个小孩儿还在玩泥巴。柳筝不动声色地松口气,继续和他寒暄着:“有空了带段师傅来我们家吃饭啊。”
难得她会对他说这么多话,小段师傅嘴快咧到耳朵根了,脚步都轻快起来。眼看快到陈家了,他停步低着头问:“柳姑娘,这两日常来找你的那位公子……他很喜欢吃你做的豆腐脑?”
“是的吧。”柳筝眼睛看着家门口,雨越下越大,她裙摆快被溅湿了,只想赶快进屋,所以直接道,“不要多想,我就是个卖豆腐脑的。再会啊。”
小段师傅一脸惊喜,连连应声,目送她进了门。
进了陈家,小段师傅被陈嫂领着看院子场地。陈家的院子比柳家大不少,收拾得很齐整,但长草的地方不多,小段师傅摸摸踩踩看半天,勉强挑了个位置,说打是能打,但恐怕得挖至少五丈深。深一丈最少也得多交三两银子,陈大郎舍不得这个钱,啧嘴说要不别打了吧,被陈嫂一巴掌拍在了后脑上。
陈儒摇头晃脑地吟了句“贫贱夫妻百事哀”,睨着小段师傅问:“方才你是和柳娘子一起回来的?”
小段师傅懒得搭理他。
“我在楼上可全看见了。我劝你还是歇了那个心思吧,柳家的小娘子,估计要不了两天就会被抬进国公府做姨娘咯。”
“不可能,柳姑娘刚才和我说了,她跟那位公子一点关系都没有。”
“哼,人家敢说,你就敢信?”陈儒摆摆手往楼上走,“有句诗听过没?无情最是台城柳,她就是那个台城柳!”
小段师傅拿了陈家给的定金,提上王初翠给包的几块豆腐回家了,第二天段井匠便领着人来陈家打井了。街上仍是那几个人围着看热闹,只是少了曾婆的身影。听说曾安和曾三娘正到处走关系想把她弄出来,曾安和本地几个地痞流氓有点交情,照理说各处疏通疏通,不说能立即把人救出来吧,让她少受点罪还是可以的,但这回曾婆得罪的是正正经经的勋贵,就算国公府不发话,顺天府也不敢轻饶她。现在更没人敢说柳筝的坏话了。
段井匠和力工们基本每天都留在陈家吃饭,不过偶尔也会受王初翠的邀请去柳家坐坐,气得陈嫂翻白眼。看到她翻白眼,王初翠就得意得不得了。
花盆被锔碗匠修好送来了,修得严丝合缝,滴水不漏。不过有的裂缝实在难以修复,只能拿银线镶住,柳筝为这部分多付了二两银子。经柳筝精心养护,那株粉芙蓉竟也活了过来,开着半朵花,还在不断长着枝叶,柳筝把它重新移回了瓷盆。瓷盆是粉釉的,和花色相得益彰,瞧着确实比种在陶盆里好看。柳筝坐在摇椅上喝着茶欣赏,忽然意识到宋砚好像已经有三五日没来了。也不知道往后还会不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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