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想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未必别人就愿意善了了此事,正在大家其乐融融和稀泥的功夫,徐谦却站了出来,道:“微臣启奏,顺天府恶贯满盈,有罪十三,所列罪名,尽都有证有据,顺天府府尹郭楷穷凶极恶,怂恿官差不法,胆大妄为,至于案情,微臣自然会呈上御览,当时民怨沸腾,微臣生怕闹出事端,因此当机立断,惩处了一些官吏,这才平息了民愤,还请陛下明察秋毫。”
嘉靖心里偷笑,脸上却是面无表情,道:“徐爱卿辛苦了。”
徐谦又道:“微臣倒是不辛苦,微臣只是悲愤而已,微臣为朝廷效命,为百姓伸张冤屈,如履薄冰,殚精竭力,不敢有丝毫懈怠,更不敢有丝毫的疏忽,一日一夜不歇不眠,可是做到这个份上,竟还是有人鸡蛋里挑骨头,弹劾微臣,微臣……”说到这里,徐谦一副说不出口的样子,重重地叹了口气。
刘岩的脸色变了,老脸抽搐了几下,想要反驳,可是他突然发现,现在实在不是反驳的好时机,现在反驳,这是自己给自己不自在,可是看徐谦的样子,分明是想把帐算清楚,若是让他继续发挥下去,这还了得?他刘岩怕过不了几天就要声名狼藉了。
嘉靖眼眸一闪,慢悠悠地道:“刘岩,你可知错吗?”
刘岩心里叫苦,连忙拜倒在地,道:“微臣知错。”
嘉靖值得玩味地道:“你自己说说看,你错在何处?”
刘岩苍白着脸道:“微臣诽谤钦差!”
嘉靖又看了徐谦一眼,此时,徐谦道:“陛下,刘大人也是一时疏忽。”
刘岩想不到徐谦会为他开脱,倒是呆了一下,连忙道:“对,对,是臣一时疏忽。”
徐谦又道:“不过刘大人经常疏忽,却高居佥都御使这样的要职,怕是很不妥当,这佥都御使督察北京吏治,近来吏治败坏,只怕都是因为一时疏忽导致,因此微臣恳请陛下应选贤用能,万不可因为用人疏忽而导致百姓生怨,今日顺天府之事尚且可以亡羊补牢,若是明日又是疏忽,又当如何?”
刘岩顿时呆住了,他原以为徐谦要做一回好人,不敢轻易得罪自己,所以故意给自己卖个好,谁知道这厮居心如此险恶,刘岩忍不住恼羞成怒道:“胡说八道,老夫平时并无疏忽。”
徐谦笑了,道:“大人方才都说一时疏忽,现在又说并无疏忽,大人怕是神志不清了吧,怎的说起话来颠三倒四?”
刘岩狠狠地瞪了徐谦一眼,道:“徐谦,你莫要得理不饶人。”
徐谦正色道:“我是得理不饶人吗?我为的都是朝廷,都是社稷。拳拳为国之心,天日可鉴。你以为下官是因为你我有私怨故意针对于你?你错了。你是佥都御使,京师官吏糜烂到这个地步,你可曾检举?你非但没有检举,反而尽力维护,结果一句轻巧的一时疏忽就想轻巧的遮掩过去,若是明日,你再一时疏忽,那么朝廷要这佥都御使又有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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