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神佑看着这样的“战报”,简直无话可说。除了说赵忠真是猪队友之外,她也说不出旁的话来了。先是把自己的人抢了一回,接着是在需要安抚的时候把人家首领给剁碎了。
你哪怕一刀砍了他的头呢?都没这拉仇恨的。
现在好了,金井栏原本腿都抖了,该跑路了,赵忠一出手,金井栏从腿抖变成抖了起来。周围的“反贼”开始串连起来,结成了攻守同盟,死也不能落到赵忠手里呀!
京里还有个尤老先生,上一次是他力推的赵忠,坑了赵忠一把大的,这一回,他要不落井下石才怪了呢。
冀州是传统的重地,租赋的份额也高,今年看来是要全泡汤了。据说,当地豪杰也据坞堡自守,倒是在小范围内维持住了秩序,但是想让他们再缴税,那也是根本不能够的事情了。
无言地放下邸报,颜神佑果断闭嘴了。
丁号不在,卢慎便道:“冀州离本地颇远,乱也乱不到咱们这里,还是春耕要紧。冀州不过日子了,昂州的日子还是要过的。”
方章随即随和:“正是!”方章颇有自知之明,和一些非正常的人类混在一起久了,他整个人越发地踏实了起来。昂州之外的事情,他纵是看不惯也是管不了的。以他没有家世没有后台的出身,能混到现在的位置,他是相当珍惜的,更想多做点实事。可不想昂州因为多管闲事,最后连底子都保不住。
颜肃之叹了一口气:“只作不知吧。”
古工曹道:“不要上个贺表么?表面功夫还是要做上一做的。”
颜神佑满头黑线,心说,喂,你说得太直白了!
颜肃之道:“上个p的贺表!这快要把反贼逼成一伙的了!大乱就要来了,有何可贺?”贺表上了,就是智商欠费的黑历史了。颜肃之一甩袖子,当场决定,巡视的事情一天也不耽误,按行程走人!
临行前,方章却来求见。
颜肃之对方章还是颇为信任且欣赏的,能力大小且不说,有自知之明且踏实肯干的人,哪个老板都不讨厌。
方章却有些局促,还没说话,先喝了三四次水。他自己还不觉得,以为自己已经很镇定了。颜肃之颇为好笑,却也不难为他:“方郎有何难为事?”
方章鼓起了勇气,问颜肃之道:“使君还记得当年的甘令么?”
颜肃之惊讶道:“自然是记得的,怎么?他有什么事么?”
既开了头,方章便镇定了下来,对颜肃之道:“并不是,是下官的一点小心思。下官原是一介布衣,不过粗识几个字而已,蒙甘令提携,做一县内主簿。能有今日,是使君之恩,却也不敢忘甘令之德。甘令为人,您是知道的,再实在不过的一个人,也不狂言,也不诈语,又踏实肯干的。如今外面世道看着要乱了起来,他在外面,下官实是担心的。不知,使君可否收容甘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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