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明筠道。
蝉月嘱咐道:“驾车稳一些。”
常飞颔首,应道:“诶,我晓得。”
来时策马飞奔,虽累却也不觉着远。回程时坐车就觉着这条路又漫长又遥远。路不算太平整,车轮偶尔磕到小石子,摇摇晃晃的颠一下,马车就这样在冰雪地上继续行进着。晨起出发,凛风里行路,纵是隔着车厢板子吹不进风,马车内依旧冷的要命。因行车速度不快,至午后,也只行了小半段路罢了。
马车内,明筠烧的越来越厉害。她紧紧的拢着双层披风,双条英气的眉紧紧的拧巴在一起,唇色暗淡发干,一张脸却烧的红红的。明筠本就头疼,坐了数个时辰的马车,路上又难免颠簸,现在脑子一涨一涨的疼,胃里难受恶心的很。
天寒地冻的季节,生了病便觉着更冷,明筠缩了缩身子,浑身无力的倚在车厢壁上靠着。
“主子,您忍一忍吧,等到了王都就好了。”蝉月拿出了水囊,面露担忧的道。
明筠难受的紧,又犯恶心,她根本不想说话,也不想喝水,只无力的摇了摇头。
这条路其实还算平坦,常飞驾的车也稳,只是难免有些石子土块,但是对明筠来说,车轮硌到每一个石块上的颠簸都让她的脑子蹦着疼。
在路过一个弯道的时候,随着车厢的摆动,明筠终于忍不住了,她胃里一阵剧烈的上下翻涌,马上就要吐了。她捂住嘴,急急的敲打着车壁。
“停车!停车!快停车!”蝉月推开马车门,高声的朝外面喊道。
常飞立刻勒住马车,停了下来,从车沿儿上跳下。
蝉月扶着明筠下了马车。
这郊外的路边儿也没有什么树木,只有一片掩藏在冰雪下的枯草地。明筠一手扶着膝盖,一手捂住胸口,在路边吐了起来,吐到最后吐不出来了,可仍在干呕不止,连眼泪都逼了出来。蝉月在身后给她拍着背,担忧的看着她。
明筠吐完之后,弯着腰撑着膝盖缓了好一会儿才起身,眼角红彤彤的。
常飞将车上的水囊拿了过来。
蝉月接来,递给明筠:“主子,喝口水吧。”
明筠凑着蝉月的手拿水漱了漱口,擦干嘴角,她微直起身体,无力的问道:“离王都还有多远?”
“少说还要走近三个时辰。”常飞答道。
明筠刚准备说话,抬眼突然看到后方林子里跃出一个蒙着脸的男人。那人手里握着一把长砍刀,直冲冲的朝着常飞的后背砍去。
“小心身后!”明筠喊道。
常飞他们都是习武之人,身手都不错,听见了提醒立刻便反应过来,抽出佩刀转身迎击。紧接着,呼啦啦的,从林子中涌出更多拿着砍刀的蒙面人,看打扮似乎是流匪,统共有十五人之多,个个身材精悍。
这些流匪一上来就是一顿砍杀。几次试图同他们商谈对方都不理会,一副只想杀人夺物的亡命之徒的模样。常飞和护卫们杀在最前面,蝉月持刀而立,死死的将明筠护在身后。
蝉月身上一向携带多把武器,除了随身佩剑以外,她还带了把短刀,正好拿给明筠防身。“主子,属下拼死护您周全。”
常飞与这群流匪越打越觉着不对,这些人无论是动作还是招式都不像是普通流匪能有的。他们看起来像匪,可打起来时却训练有素。他们的招式全都刁钻狠辣,招招都往致命部位去。又过了数招,他越发肯定,这哪里是匪!
常飞猛的一刀砍断了一个刺客的右手,血流喷的老高,溅了他一脸。
“蝉月,护好主子,这些人是刺客!”
刺客人多势众,常飞等人身手虽好,却也敌不过人多,一时间处在了下风。
常飞一边同假流匪厮杀一边同蝉月喊道:“护好主子,赶快带主子走!我替你开路。”
蝉月将明筠护在身后,一边左右抵挡袭来的刀刃,一边带着明筠朝后退,企图找机会上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