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终了,照例是掌声鲜花。楼下嘈杂喧闹,楼上却是静了许多。
“下一个便是添香姑娘李红袖了??啧啧啧,李姑娘可不比你那玉大家逊色哦??”元武痴丢给沈睿一个暧昧的眼神,一副“你懂了”的表情。
沈睿还了对方一个卫生眼,淡淡的说:“阁下如此八卦,令堂大人知道么?”
元某人怔了怔,蒲扇般的手掌摸摸下巴:“你这小子,老说些叫人费解的话,倒也有趣。”
那边,南涧先生轻轻抚掌,赞道:“这弋阳腔倒是唱的原汁原味,很有味道。楼子里的姑娘着实不易,要练就这一身技艺,绝非一朝一夕之功哪。”文人狎妓逛楼子,是风流雅事,老先生文坛之宗,德高望重,此类言语更是自然不过。又问身旁老友:“坊间传闻那红袖姑娘与历下李家颇有渊源,可有此事?”
稼轩居士想了想,道:“倒是不祥,某早年出历城,李家之事颇有不知。”目光投向李清照,意在言外。
李易安清咳了声,声音不甚明亮,语速徐徐,娓娓而说------大唐南渡,山东东路尽落金人之手,乃扶刘豫立伪齐政权,卒,其子刘麟接管,山东河南等路皆在傀儡区。历城李氏,名门望族,乾康之难后迁居苏州,其间多少因混乱走散了些族人,这李红袖便是历城李氏分支之后,幼年颠沛流离,失怙失恃,方入了青楼谋生。及至在“听风居”叫响名号,方吐露身世,求东主饶氏打探家族消息,或有脱藉从良之意。
一番细说过后,座中人尽是唏嘘不已。韩南涧见沈睿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微笑道:“折花郎可是怜香惜玉了,浮一大白可也。”这是催更的节奏么?!
那边的饶安杰自沈睿进来之后脸色便阴晴不定,七夕文会算是被打了脸,年轻人终是城府未深,这会儿也凑了上去:“沈世兄才学惊人,怕是有了吧??”
“有你妹啊??”对于饶安杰这种人,沈睿向来不怎么感冒,凭恃家世才学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高冷给谁看呢?先前大概是对于那个红袖添香的女子动了心思,原本是想着简简单单就能上手吧。当然,正室或平妻只怕是不能的,养在外面或妾室吧。哪晓得居然也与李家牵扯上了关系,这下不太好办了呢。对自己也是有些嫉恨的啦,却也无需理会,沈饶两家本就不对付,辛韩二老的面子却是不好驳的,只摊摊手掌:“没有。”
那边的李清照目光转了过来:“沈公子的诗词某也是佩服的,可莫藏掖才是。”
“暗淡轻黄体性柔,情疏迹远只香留??花间一派,自领风骚,我??也是相当佩服的??”沈睿念那两句,正是李清照写于红袖昨晚所唱的《鹧鸪天桂花》,后面几句便是“何须浅碧深红色,自是花中第一流。梅定妒,菊应羞。画阑开处冠中秋。骚人可煞无情思,何事当年不见收。”在这时节吟唱正是最应景不过。
“你们二人且莫??互相吹捧了??”辛老说了句玩笑,道:“三郎,此处可以有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