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这次来带湖雪楼,辛蒹葭没有露面,似乎是陪客人去了云碧峰。呃,不见也好,见了多多少少是有些尴尬的。可拖字诀似乎也不太好使,中秋前父亲便要回信州省京,似乎要呆上一段时间,怕是要将自己的亲事提上日程了。这,倒真是件头疼的事情,虽然抛出几首诗词,有了名声,但在沈家仍是没多少话语权啦。尤其是成亲这么大件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除非是自己举足轻重,能让长辈听从自己的决定。难度有点大哦,也罢,走一步算一步,总不能硬绑着拜堂成亲。不过,辛蒹葭的确是个不错的女孩,就是??小了些。
婚事,始终是件麻烦事。虽说在这个时空,婚姻大事唯父母之命是从,没法挑挑拣拣,不至于如某时空般出现所谓的剩男剩女,但两个完全陌生的甚至在成亲前都不曾见过的人蓦然回间就要同床共枕,而后是漫长的磨合期待磨合完毕已然垂垂老矣更有甚者一辈子都磨合不成形同路人,这就未免太扯蛋了吧。虽然,就便在某世,许多婚姻也是在将就中渡过,但至少是相互了解只不过是因审美疲劳而产生的厌腻。况且,一个有着超出千年文明的人,实在对“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八个字有着抵触心理。
成亲是一种困扰,下月的院试却是迫在眉睫了。虽说前世是文科高材生,对古言文籍颇有心得,到这后也是花了些心思看书笔记,某人仍是底气不足。与那些个自牙牙学语便接触四书五经的同场竞技,他这个半道出家者实在难有优势可言。倒是记忆力不错,通过这段时间的系统学习,能记得的诗词文章愈发多了。
其时,所谓开科取士,分了进士科、九经、五经、开元礼、三史、三礼、三传、学究、明法、明经诸科,尤以进士科为重。无他,前途可期也。沈睿选学的便是进士科。而进士科虽屡经变革,诗赋、经义、论、策四个科目却是必考的。时人尝言:“国家以科目网罗天下之英隽,义以观其通经,赋以观其博古,论以观其识,策以观其才。”虽也有所弊端,终算是最符合当时治国的时代产物。诗词歌赋的唐朝嘛,诗赋当然占了绝大比重。至于经义与论策,了当今皇帝推崇“独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只要有据可依,用典得当,不犯忌讳,却是可以随意发挥。
若是只论诗赋,那可真有些欺负人了。
韩老便摇着头叹道:“院试么,小沈你随随便便扔那么一首诗词出来,也别太狠,有鹊桥仙一半水准足亦。”
沈睿懒懒的说:“又非大白菜,想摘随时间都有。”
老辛笑着说道:“瞧你先前那几首诗词,还真像菜园里的大白菜,唾手可得呀!”
“茅檐低小,溪上青青草。醉里吴音相媚好,白发谁家翁媪?大儿锄豆溪东,中儿正织鸡笼。最喜小儿亡赖,溪头卧剥莲蓬??你这老儿,农家小令倒是信手拈来,奈何只可自娱,难登大雅哟??”韩老调侃了老友一番:“小沈才学是有了,院试小试牛刀耳,要想被点案首怕是困难。”
辛老“哼”了声,说道:“只要小沈拿出与先前几首诗词相差仿佛的作品,他郭守元郭提学敢不点案首么?!”
“试举,沈家可是考出了好多,他郭提学只怕会故意压一压吧。”韩老看的通透。
辛老语气有些重了:“国家开科取士,唯才是举,选贤任能不避亲,提学提学,提的乃是有学之士,有甚可压的!”
“急啥呢,这不尚未成翁婿么,就帮衬上啦,啧啧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