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这时,玉玲珑款款下台,径直走向沈睿,福了一福:“沈公子,小女子有一不情之请,还望公子应允。”
“不情之请呀,那还是别说的好。”对于紫衫龙王很是突兀的表现,沈睿着实有些措手不及,心里嘀咕了声,淡淡地看着对方,却不出声。
那女子忽而用二人才听得清的声音说道:“那日在水中,公子的手可是碰了不该碰的地方哦。”
“你是要怎样?!”沈睿倒非恼羞成怒,只是,水中那一抹旖旎风光着实美妙,就便此刻回想仍有些许心神荡漾。他不好色,但是人都“好色”吧,不论男女,养眼的总是怡神的。呃,水中确定有不经意的肢体接触,但什么叫“手碰了不该碰的地方”呀?要胁么,哥可不是吓大的。好吧,此时此地,还真拿她没撤,果真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不怎样呀??”她缓缓摘去面纱,露出一张精致的叫人有些窒息的美丽面容:“公子大才,请公子赐词!”
青楼歌坊,但凡想站在前台接受鲜花与掌声的,琴技舞姿歌声必善其一。歌者,词曲相辅相成。只是,所有曲子几乎都有固定的曲调与旋律,在这种情况下,便需要精美的词来衬托歌者了。更何况,这本就是个诗词的国度,得一好词甚至能捧起一名歌伎。
只是,玉玲珑本身就是个大才女,拿出手的几乎全是自己的作品,似乎也用不着放低身段求人赐词的,更何况是几乎可称得上是素未谋面的沈睿,难道还真是折服于其才学?
沈睿望着那张让许多人为之尖叫的面容,似笑非笑,也压低声音:“凭什么?”
“就凭你是折花郎,自当怜香惜玉。”她约莫二十芳华,作楚楚可怜状,却难掩眉宇间的英气。英气二字用于女子似不恰当,但在沈睿看来那便是英姿飒爽,一种不肯屈服的坚强,这让他对她有了几分兴趣,或许,这也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啊。
二人低语着,旁人也是饶有兴致地看着,且有煽风点火者起哄:“沈公子,玉大家可从未求过词作,你就从了她吧。”这话怎么听都有歧义呀。
就便钱知书也放低府尊之身份,微笑道:“折花郎,令外祖寿诞,且作一篇为烨翁贺可也。”
众人亦纷纷附和。
章老爷子虽未出声,微笑不语,神色中却也颇有期许之意。
沈睿摆了摆手,看来这文抄公是做定了呢:“沈砚,磨墨吧。”
见新鲜出炉的沈家才子要现场作文,有性急之人围了上来,先睹为快。
稍加思索,沈睿落笔,开初有些微停滞,继而运笔如飞,一气呵成。
旁观者边看边念:“祝寿祝寿。筵开锦绣。拈起香来玉也似手。拈起盏来金也似酒。祝寿祝寿。命比乾坤久。长寿长寿。松椿自此碧森森底茂。乌兔从他汩辘辘底走。长寿长寿。”
有人“哦”了声:“是浪淘沙令!”
祝寿诗词易写,倒是看不出作者功力如何。这阙词只能说是中规中矩,有好字之人却是双眼发亮:“这莫非便是所传之三郎体?”
钱知府好字是出了名的,也挤上前来,细细品味,叹道:“旬日时间,这字精进良多矣,世上果真有天才哪。”
沈睿轻轻吹干墨迹,将纸双手递给章老爷子:“祝外祖父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章烨连声说:“好好好,且将这词裱起来!”难掩喜悦欣慰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