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的大朝会,可不好过!”
旁边的好友横了一眼,用力扯动八品小官的宽大袖袍,示意他不要多言。
不下千人的壮阔“江河”中,他们连小鱼小虾都算不上。
朝堂若有什么大风大浪,往往最容易被波及牵连,落个粉身碎骨的凄惨下场。
城门紧闭,尚未开启,更没有听到鸣响的鼓声。
浩浩荡荡,宛如两股洪流的文武百官。
大多数人都闭气凝神,格外安静。
为首的内阁宰执,六部之中的尚书、侍郎,更加一言不发,宛若庙宇里头的泥塑木像。
这样反常的做派,让屹立朝堂的那几座有名“朋党”、“靠山”,其下依附的官员都大气不敢喘。
蕴含诸般含义的隐晦目光,不断地扫向皇城之后,再落到御道之前。
半盏茶的时辰不到,又有两顶轿子陆续抵达。
从中走下两位身份尊贵的藩王殿下。
宁王白容成依旧是俊美洒脱,风姿卓绝。
而怀王白宏真却显得憔悴许多,不复以往的贵气。
他们立于中轴御道,就好像百官分为文武一样。
并不相亲相近,所隔甚远,各自前行,全然没有结伴的意思。
沿途许多受过恩惠,或者明里暗里有些勾搭的官员,亦是躬身见礼。
这两位名声在外,都颇为不错的藩王殿下。
宛似劈波斩浪,直接走到皇城门下。
比起内阁宰执,还要更近一步。
群臣无不心如明镜,晓得那是白家人才能立足的位子。
任由权势再如何熏天,功劳再如何彪炳。
也越不过这一步去!
除非哪天景朝出了一位异姓王!
卯时末。
金鼓鸣响的前一刻。
哒哒的马蹄声回响在御道。
那袭素白如雪的尊贵蟒袍端坐在龙驹马背上。
正是,燕王白行尘!
这位殿下自入京后就不安分,数次上书请求进宫面见太子。
皆被内阁将折子打回。
结果不成想。
三大藩王之中。
唯一执掌兵权的白行尘。
竟然连体统都不顾了。
直接跑去公侯坊堵门。
把被称作半个首辅的颜阁老搅扰得头疼不已。
一时间传为笑谈。
按照景朝的礼法规矩。
武馆骑马上朝。
只能止步于十九里的御道外。
纵马踩踏中轴,冲犯皇城大门,可是大罪。
叫御史台的言官抓住把柄,绝对要纠缠个不休。
但今日大朝会前夕,却没有谁敢触霉头,贸然指摘这位战功赫赫,武道境界更是惊人的燕王殿下。
毕竟脑袋再硬,那也不能往刀口上撞。
马蹄声声渐渐近,直至皇城宫门前方才停下。
白行尘眉宇间冷峻孤寒,配合那袭如雪的华贵蟒袍,越发有种不可侵犯的凛然威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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