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治不好,唯你们是问啊。”
城守夫人犹豫了好一会儿,终于是在老道软磨硬泡下同意了。
城守夫人蹒跚着,在丫鬟们的搀扶下,慢慢走向了观门口,又来到了晨间老二填好的坑边,刚准备下脚,又收了回去,一脸嫌弃。
“唉……破地方,观主,你们这观里怎么就破成这样。像样的地都没一块。”
殿前的石香炉上终于在阔别多年后的这一日重新燃起了香火,青色的檀香阵阵,掩过了观里的寒酸味,殿内的功德箱被两锭元宝填得盆满钵满,老道看着那赘肉横溢,步履蹒跚的肥胖背影,仿佛就像看见了再生父母,感激,崇敬,激动得道别的话久久说不出口,结结巴巴,依依不舍地送走了财神。
石青蹑手蹑脚地从堂前走了出来,老道满脸泪水吧嗒吧嗒。
“师傅——”
“青儿……青儿……”
“师傅,您别难过了,没有香火就没有,青儿每天还是煮粥给您喝。”
“不,青儿……不喝粥了,师傅再也不喝粥了……”
“不喝粥?那吃什么呀,腌的黄花鱼都被我们吃完了。”
“吃肉!我们发财了!发财了!”
到底城守家是阔主,老道飞身一脚,当着道门老祖宗的面踢碎了功德箱,捧着两锭厚实的元宝摇头晃脑。
“你叫老大下山!叫老二回来!咱们今晚要吃肉,吃肉!喝酒,喝好酒!”
…………
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老二回到观里的时候明显被老道脸上洋溢的春风给冲击到了。
“老头,怎么了,捡钱了?”
“是啊——捡钱了——”
“捡了几文钱?”
“几文钱?”
老道伸出两根手指头。
“出息。”
老道又重新比划了一下。
“二两?”
“二十两。”
“哈哈哈哈哈。”
老二明显不相信,无奈地笑了两声。
“青儿?叫老大下来了没有。”
“师兄说过一个时辰就下来。”
石青放下了手里的树枝,不再逗弄地上的蚂蚁。
“小师弟,这糟老头子是不是失心疯了?”
“不是的,师傅今天骗了一个胖女人钱。”
“胖女人?他想钱想疯了?”
“胡说什么!两个臭小子,那是人家城守家的香火钱。”
“呦呦呦,还香火钱,你糊弄小师弟就算了,还不放过我。”
“不信拉倒。”老道从袖袍里随手扔出一锭银子。
“你小子明天去城里买些酒肉,顺便去一趟陈府。”
“怎么?你骗了人钱,要我去擦屁股。”
“说什么瞎话,要你去送药。”
“药?什么药”
“我还会炼什么药。”
老二眼睛瞪得像个铜铃。
“你疯了啊,不怕撑死那个病痨子。”
“蠢材,你就不知道少给些吗,去,刮点药皮,混着泥巴揉成团子,明天早上送去。”
老二叹了口气。
“唉,那和尚挨了顿毒打,伤了不知道几处经脉都求不来,早知道直接给钱不就得了。”
“你闭嘴,我告诉你,就山下那个驴圈,就是妙谛老驴抬着一屉金子跪下来求我我都不给。跟道爷我抢生意,愣头青。”
“是是是,道爷您天下第一,您比天王老子还牛,您是他们祖宗。”
“老子没有秃头孙子。”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扯到天色慢慢向西,老大从崖顶回到观里。
石青跑了过去,开心地拉着李沐的袖袍往桌前走。
“师兄,你破境了吗?”
李沐尴尬地笑了笑,面露难色,一边的老二悠哉悠哉的说。
“一天到晚看死书,这书呆子破境怕是要太阳都打西边出来了。”
李沐挠了挠头。
“快了,快了。”
老道不知道从哪里取出来一个瓷瓶,倒出了一颗指甲盖大小的褐色丸子。
“这就是你宝贝得要死的再造丹?不怎么样嘛。”
“不怎么样?少给我装蒜,用出大不大你不清楚,有种的,别求我给你。”
…………
老二从伙房鼓捣了半天,拎着把菜刀走了出来。
“没别的了,就这个吧。”
“嗯……明天记得再买几把像样的刀。”
石青和李沐看着菜刀发呆。
突然间老二往桌子上狠狠一剁,原本摆在桌上的药丸子纹丝不动,只是边缘出被切出一个极为细小的部分,大概有指甲盖厚,桌上另外两兄弟却被吓得一阵寒颤,老道更是破口大骂。
“你要杀人啊!”
“切个角,你大惊小怪什么。”
“这桌子再这样使,以后怎么吃饭!”
老二嘴巴一瘪,懒得斗嘴。
“你少切点,就这几颗了。”
“抠门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