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满在府上同人都处的不错,很快便打听出了白露的下落。
这小丫头竟被舒舒觉罗氏打发去浣衣处了,就在府上的西南角的小院子里住着,每天睁眼闭眼便是给主子们洗衣裳,才这一年多的工夫,那手指头便不能看了,尤其是在眼下冬日里,那手上更是一个疮挨着一个疮,面上也尽是沧桑,都不像是个十四五岁的小丫头了。
小满看见白露的样子是,几乎不敢相信她那双手还能拿笔写了蝇头小字,可对上白露那有些心虚的视线,小满当即确认这事儿必是白露干的了。
瞥见白露跟前儿的桶中洗的正是他们主子的一件绣海棠旗裙,小满当即心生一法,朝白露大呼小叫起来。
“就是你这狗奴才将我们侧福晋的衣裳洗坏了吧!那料子可是十四爷特赏了我们主子的,极得我们主子喜欢,才穿了一回便被你弄坏了,你个该死的叫咱家好找,还不快去我们主子跟前儿赔不是去,便是十个你都不够赔的、、、、、、”
如此凶恶之下,其余奴才避之不及,岂能站出来替白露说了什么,只得眼睁睁的看着白露被小满拽走,然这般场景在浣衣处也是屡见不鲜了,尤其是冬日里。
她们的手日日僵得都不能动了,偏主子们的衣裳还一件儿必一件儿华贵,洗的时候一不小心便扯坏了上头缀的珠子或是绣的花样子去,之后定然少不了一顿毒打,她们都快习惯了的。
白露怕极了,还真当小满是来寻她算账的,声声哭喊求着,一直走远了,小满带着她躲在了花园里的假山后,她这才收了哭声儿,觉得稍有些不对。
“公公、、公公此番叫我是为何意?”
小满朝白露笑笑,倒也是心头不落忍着,拉着白露坐下又从掏出一热乎乎的点心饽饽给了白露,示意人吃着,他这才开口说了正事儿。
“你怎么来这儿伺候了,你原不是跟着你主子伺候的吗?”
白露倒也是饿极了,也不管小满什么目的,先填饱肚皮再说,然她也不敢真不回小满的话,嘴巴塞的鼓鼓的,掩着唇支支吾吾的回。
“侧福晋哪儿还能再留我伺候,侧福晋想我死还来不及呢,后来不过是怕再出了人命惹十四爷不快,她这才打发了我去,叫我做些个粗实的活计。”
小满点头,见白露相当配合,便也直说了去。
“如此我便不跟你兜圈子了,你老实说,那字条是不是你递给我的,你若是说实话,我们主子眼下也是侧福晋了,未必护不住你,若是你不说实话,你便该过什么日子便过什么日子吧,我只当这事儿没发生过。”
白露一听这个果然犹豫了会子,然没一会子便坚定了眼神儿,既是能提了字条,她自然是有些觉悟在的。
“不瞒公公,那字条确实是奴婢给你的,我眼下是粗使的丫鬟不假,可我平日里给主子送衣也不是没机会接触了主子,今儿我过去时,因太太在,屋里伺候的人不大够,便叫奴婢送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