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薄夫人因常不为高祖所宠,先时已随其子刘恒赴代就国,幸免为害。
吕太后清宫已毕,乃使夏侯婴入宫解劝惠帝。夏侯婴自高祖崩后,还以太仆事惠帝。惠帝、吕太后感夏侯婴之全惠帝、鲁元公主于下邑间,乃赐夏侯婴居宫北第一府弟,赐号“近我”,以尊异之。今吕太后见惠帝颓废,故要夏侯婴劝惠帝设朝听政,勿废国事。
惠帝谓夏侯婴道:“母后专权,心如毒蝎,朕既不能止,如何治国。”
夏侯婴道:“先帝创业不易,请陛下惜之。今虽海内安定,居民乐业,然三方四夷,思中原富庶,常有相并之意,不可不防。今长安城宫殿百数,为天下之都。却因前朝之乱,城郭不坚,难经重创,望请修缮。”惠帝闻谏,稍改之,乃发长安六百里内男女十四万六千人重修长安城墙。
转眼已至惠帝二年冬十月,齐王刘肥来朝进贡,因刘肥比惠帝年大十余岁,惠帝待以兄礼,邀同入宫,谒见吕太后。却说高祖共有八子,长子便是刘肥,为高祖先妻曹氏所生。
高祖自纳吕氏,遂以为正妻,曹氏为外妇,故称庶子,不以为祀。天下既定,因刘肥为长,乃将齐地七十城封之;次子即惠帝刘盈也;三子为赵隐王刘如意,戚夫人所生,已死;四子为代王刘恒,薄夫人所生;五子为梁王刘恢;六子为淮阳王刘友,现已徙为赵王;七子为淮南王刘长;少子为燕王刘建,皆为诸姬所生。因不是一母之子,故除刘肥、惠帝之外,余者皆少,年龄相若,多只在二、四岁之间。
吕太后见惠帝与刘肥来拜谒,乃于宫中设酒相待。惠帝请吕太后坐于上首,刘肥坐于左边,自己坐于右边,如家人之礼。刘肥也不推辞,竟在左边坐下。兄弟二人推杯还盏,喝得甚是惬意。刘肥饮到酣时,渐渐忘了君臣之礼,于是多喊了几声弟弟。
一旁恼怒了吕太后,暗自道:“此子王齐七十余县,国大慢礼,敢直呼天子为弟,不如杀之泄恨!”当下眉头一皱,计上心来,遂借更衣为名,返入内寝,召过心腹内侍,密嘱数语,然后再出来就席。
此时惠帝一团和气,方与刘肥乐叙天伦,劝酒畅饮,刘肥也未提防,一连饮了好几盅。须臾,内侍献上酒来。
吕太后道:“此乃夷方贡酒,数量不多,只酌得两卮,特为王儿接风。”令传予齐王。
刘肥接得,不敢擅饮,遂起身离座,奉觞先请吕太后道:“儿臣在此谢过太后,请太后满饮此杯,祝太后福高寿高,福寿齐天!”
吕太后道:“母后量窄,不能复饮,请王儿自饮。”刘肥又请惠帝。惠帝见席上共有两卮,亦起捧起,谓吕太后道:“我兄弟二人共祝母后高寿!”
方要饮时,吕太后色变,忽地起身,伸手一推,将酒泼于地上,砖皆迸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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