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东楼的视线着落当然被晏承安看在眼里,晏承安忽地一声坏笑,说道:“只怕穿红衣的小姑娘更漂亮吧,皇叔这眼也不眨的模样若是教京里的闺秀们看见了,怕是要伤却不少芳心的。”
“什么时候学得这般油嘴滑舌。”
对于晏东楼居然没反驳,只是骂油嘴滑舌,晏承安的反应是瞠目结舌:“皇叔,那得是个什么样儿的天仙呀!”
“寻常面目,远逊于雪沉,只不过是个有趣味的小丫头片子。如果说雪沉得三五个你加一块儿来对付,她啊……三五十个你应当差不离。”其实贺千里的工夫没这么好,晏东楼这话自然有夸赞的成份在,但绝对也不会离谱到哪儿去。实在是晏承安这位嫡皇子,虽然跟宫里教习学得一身功夫,却多是花拳绣腿不堪一击。
闻言,晏承安也多投去几眼,然后才点头说道:“这样扶着人还能在雪地里站稳,我倒真办不到!”
“看腿脚。”
“咦……脚在雪面儿上!”要不是晏东楼点明,晏承安还真发现不了,这一下看得真真教晏承安心惊。不过十二三岁的小姑娘,竟然有这踏雪而行的功底,这说出去得让多少习武的儿郎们脸红呐!
“皇叔,我上前去劝劝,姑娘家怎么能老在雪地里待着,万一染了风寒可不好。”晏承安说罢便翻身下马,却终是有些刻意地想行于雪面上,因此却深一脚浅一脚差点儿摔个四脚朝天。
要不是贺秋水看见越过贺千里扶了一把,晏承安今儿还非跟雪来个亲密接触不可:“承安哥哥。”
“没想到你还认得出我来,天寒地冻别站在雪地里……你这是要回帅府吗,来,我送你们一程。”晏承安笑着答应下来,漂亮的人总要占些便宜,贺秋水这么眉眼俏生生地叫着“承安哥哥”时,晏承安便觉得胸腔里涌起几分清曼之感,像是雪花片子落在眉心一般,不觉寒冷只觉得从灵台直沁入心脾。
“不是的,我……我还没和爹娘相认呢,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到底是近亲情怯,贺秋水这时哪里还像平时那样彪悍,纯粹就是个娇软温柔又无依无助的小姑娘。
“诶,我说你们这些姑娘家就是不利落,这还有什么怎么说,上前去相认了,血浓于水天性使然,难道这还要择良辰吉日不成。”晏承安说着手一翻,指引着两人往前走,他慢一步跟在两人身后。
这时的晏承安总忍不住去看贺千里的脚,发现贺千里每一步都几乎没怎么在雪上留下痕迹,比起旁边深深浅浅如画痕交错一般的行迹,贺千里这真叫鸿雁盈盈一落。加之白裙红披风,行在雪上如一束儿梅花般分外娇艳。
晏安承倒是在这看着,晏东楼也没半点儿不自在的在后头牵马徐行,贺千里自个儿其实什么都不知道。其实她的轻身功夫一直很好,不是轻功不能飞檐走壁,但走起路来灵巧些那是完全不成问题的。
“再下晏承安,还未请教姑娘姓名。”
瞥晏承安一眼,贺千里就惯性地在心里给人贴标签儿,而晏承安的标签就是——王孙公子、少年傲气。虽然态度不可谓不温和亲近,但那自然而然天成的贵气劲在那儿,且举止间还有些没有被磨平的傲然之气:“贺千里。”
“好名字。”晏承安这话倒出自真心,听得多是柔软温雅,或漂亮动人的姑娘家名字,这千里两个字大气利落,却又有几分余味。
在晏承安余味着的时候,贺秋水忽然停下来,仰面看着台阶上高高悬于门楣之上的牌匾如梦呓一般说道:“到了……”
贺千里随之侧身望去,只见“御赐右路元帅府”几个大字金光闪闪地挂在门楣上,金光映雪色调明丽,但贺千里的心却忽地沉下来,脸色自然就不如刚才好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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