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此事,沈家想给沈安然再说个有钱如田家的人家,难,难上加难。
他们仗着小沈氏模样出挑不逊翠姑,又不若翠姑那般好吃懒做,向提亲之人索要的聘礼聘金必须和张家给沈氏、秀姑的聘礼聘金比肩,不能少一文钱,村里和附近村里几家有这个钱?便是有这个钱也没几家舍得做聘礼聘金,这么多钱都能买好几个黄花大闺女了。
就这么着,沈安然今年上了二十岁,成了附近有名的老姑娘。
沈童生今年再次落第,仍然不肯放低要求。
米氏原有一张巧嘴,莫看她长得柔柔弱弱,但为了酒席剩菜,酷爱走街串巷,游荡在大青山村和邻村之间,经常进出县城,偶尔给人做媒,最会花言巧语,周家给周惠寻媳妇无门,沈家等女婿求亲不得,她自告奋勇,给周家和沈家两家说合。
一般来说,双方的要求都通过媒婆来告诉对方,沈家狮子大开口张嘴就是一百两银子聘礼和聘金,不能比张家低了,周秀才清高,痛斥沈童生以铜臭玷辱了读书人的体面。
不管怎么说,周秀才是相邻几个村子里唯一的秀才老爷,极受敬重。
他的清高,在许多人眼里是读书人的矜持和贵气,备受推崇。
周家当初向苏家下聘,只花了十两银子,无论如何都不肯同意沈家的荒唐要求,周秀才年年都能通过岁试,每月领着银米,周惠生得俊俏,只要他们家放低要求,想嫁给周惠的黄花大闺女多得很,若不是沈童生也是读书人,小沈氏性情贤淑,他们着实不稀罕小沈氏。
四婶道:“不知道米氏在其中怎么说的,两家竟然说定了亲事,周家比着沈家给沈安然的嫁妆下聘,总共三吊大钱,日子定在八月十五之前的十二。”
秀姑不关心周家和沈家之间的官司,岂料别人不这么想。
四婶走后,好几家亲近的人家和不亲近的人家都纷纷上门来打探她的口风。亲近的倒还罢了,多是让自己心里有数。那些不亲近的,原对张家富足含妒在心,每次提起小沈氏和周惠的亲事,都偷偷看着秀姑的脸色,企图看出什么然后好往外面说与他人知道。
他们能不好奇吗?周惠和秀姑夫妻四年有余,一向恩爱有加,如今周惠再娶,秀姑再嫁,夫妻之情仿佛烟消云散,哪一件都让人觉得精神振奋。
秀姑对前者感到感动,又有些好笑,对后者就觉得厌恶了,拿别人的事当谈资,莫非以为她对此有什么想法不成?是不是她淡然以对她们就说自己对前夫无情?或者她面露伤心就对外说自己对前夫尚有情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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