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州府陆家,县衙报子接连来了三波。
第一波举着旌旗敲锣打鼓高声报喜:“捷报!贵府公子陆景州高中清阳县试第一名!”
然而府门口的小厮只站着观望,并没打算开府门放人进去的意思。
最后是冯山匆匆跑来,接下报子手中的红帖,将人请到离府宅不远的一处酒楼坐下。
众报子还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全都心有不悦。
好在冯山拿出的红封很厚,竟给了每人五两银子。
报子们这才喜笑颜开,又说了一番恭喜的话,坐下等着吃席。
冯山将县衙喜报递到二公子手中,轻声道:“来贺喜的人也安排至吉祥酒楼坐下,席面都是按照最好的预定,公子你要去看看吗?”
陆景州点点头:“你先去那里照应,我等会儿就过去。”
今日的事在他预料之中,陆景州一点都不惊讶。
前世也是这般,自己考中县案首,结果府里根本没人出来接待,报子直接在府门口大叫大嚷,场面十分难堪。
事后得知消息的父亲很是恼火,还跟嫡母吵了一架,这也导致自己心绪不稳,在后期的府试院试中失利,只考到甲榜第十。
这一世,自己将报子们与贺喜的宾客安置至酒楼,至于他们怎么想,只能随意。
吉祥酒楼被陆景州临时包下,掌柜的激动无比,连忙遣人去买肉买菜。
当有人问起为啥不提前采买,掌柜的就悄咪咪跟人解释一番:“陆府二公子高中县案首,今日有报子过来报喜,结果嫡母装病不肯安排人接待,可怜那十二岁的庶子,只好跟授业先生借了银子操办,唉,别看高门大户的,里头尽是腌臜,那孩子能活到现在真是不容易啊。”
众人一听无不唏嘘,纷纷唾骂:“哪有人这般磋磨庶子的?竟连脸面都不要了。”
“可不是!十二岁的县案首,以后肯定一飞冲天,搁谁家不是捧在手心宝贝着?偏有人不辨轻重,硬是将庶子往泥里踩。”
“呸!什么样嫡母能干出这种事?这是见不得庶子好是吧?”
“当然啦,庶子比嫡子优秀,可不就戳中人家肺管子了么?”
“嘿!你们不知道吧,陆大人的夫人是京城蔡尚书的庶出女儿,平时最是讲规矩,将家里小妾管的服服帖帖,连院门都不给出呢。这庶出男孩子自七岁便被送到外院,很少有机会见到亲娘,你们见过这样的人家么?”
“没见过。”众人纷纷摇头。
有人笑道:“我还当陆府后宅是皇宫内院呢,竟守得铁桶一般,连七岁孩子都不能自由出入,啧啧,真是造孽。”
掌柜见众人越说越离谱,赶紧打住,急急往厨房去了。
午时,陆怀年早早从衙门回家,见府门口冷冷清清,不由纳闷。
难道景州县试没过?
不可能啊,自己回来的路上还有人朝他贺喜呢,怎可能没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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