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那也值,我听说,这电报收发员,每月工钱至少有二贯,累一些又如何?”
“每月工钱至少有二贯?这么多?那我也让我侄儿去电报学堂报名!”
议论声中,大家感慨着电报的神奇,昔年,遥远的交州在大家看来就是天涯海角,从长安到交州,正常情况下,单程都要走上两个多月。
若是在两地之间走一个来回,差不多五个月就过去了。
现在,有了火轮船,有了便利的航运,从长安去交州龙编,期间水、陆交替,又走海路,只要一路顺利,那么全程下来也就一个月。
若是再过几年通了电报,长安发出的公文,当天就能到龙编。
而交州官府的公文,当天也能传到长安。
不知不觉间,数千里外的交州龙编,对于长安的人们来说,感觉就像是城外郊区的一个县城,如同隔壁邻居一般。
这样的变化,只让人想说:沧海桑田。
电报局外,门外过往行人被电报局内熙熙攘攘的情景所吸引,不由得驻足旁观,却碍着门口处有大量士兵站岗,不敢上前一探究竟。
长安和洛阳,之前就通有电报线,京兆电报局也随后成立,所以长安城内的居民,对于电报局不是很陌生。
电报很神奇,据说瞬间就能传到千里之外,大家不知道具体原理是什么,却知道电报很贵,电报里的一个字据说就要十文钱,普通百姓根本就用不起。
只有官府,还有有钱人,才是这电报的主顾。
譬如两京线接通后,主要是官府用电报来传递一般公文,此为“官报”,又称“电牍”。
除此之外,就只有那些有钱的官宦人家,还有商贾人,才会来电报局发电报,和远方的亲友联系。
但是自从新式电报技术出现后,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从去年年底开始,电报局的人气越来越旺,到了现在,因为据说长安可以直接发电报到广陵,所以电报局的门槛都快要被人踏破了。
“长安到广陵,距离两千余里,往日走个单程,也得月余时间,若是驿使快马加鞭,日行六百里,也得走上四日,可现在,公文瞬息之间便送达,电报之神通广大,由此可见。”
街对面的茶肆里,一名茶客高谈阔论,和其他茶客们议论起这神奇的“电报”。
大家一边喝茶,一边看着熙熙攘攘宛若市集的电报局,感慨着“电报”的神通广大。
“电报”是怎么运行的,大家不知道,只说官府有神通,至于这神通是佛是道,众说纷纭,此时,那名茶客就在发表自己的看法。
“昔年,天子潜邸时,孤军守悬瓠,被数十万敌军围得水泄不通,敌我兵力悬殊,眼见着孤城岌岌可危,天子却得一名王道长相助。”
“那道长神通广大,法术高强,能撒豆成兵,剪纸为人,协助天子将敌军的进攻接连击退,保得悬瓠周全。”
“我听说,当年守城时,那王道长曾使出神通,名为“缩地术”。”
“此术十分神奇,命风驱日月、缩地走山川,即便远隔千里,瞬息便至,王道长做法,能让无数攻城冲车瞬间消失,然后出现在千里之外。”
“又有纸雁术,在纸上写字,然后折成纸雁,当日就能飞到千里之外,为天子传递军情..”
“待得敌军解围,王道长便拜别天子,飘然而去,说是要云游海外,从此再无人知其踪迹。”
“所以,我觉得,这电报,一定是某个道家法术,宛若那‘纸雁术’般,能够将信息瞬间传到千里之外。”
世人信鬼神,而天子当年潜邸时,也确实孤军守悬瓠,此事众所周知,所以这茶客的说法,无人能驳,也让众茶客们有了一个思路:
这电报,一定是某种道家法术。
还有那火轮船,据说能日行千里,自然就是道家的“缩地术”!
对于自己无法理解的事物,一旦用神通、法术来解释,大家总算是“恍然大悟”了。
所以,大家觉得一定是天下太平,各地隐居的能人异士纷纷出山,为天子分忧,为朝廷效命,才有了这么多的神奇机器,还有“千里传书”的手段。
电报,每字据说要十文,好贵,所以有什么事要和远方的亲友说,还是写信比较好,毕竟如今邮政也越来越方便了。
但电报好神奇,两千多里外的广陵,一连上电报线,仿佛一下距离长安近了许多。
长安城里的居民,想要到周边州县走亲戚,一来一回(步行),都要几日时间,而广陵的消息传到长安,可谓是“瞬间抵达”。
给人的感觉,仿佛广陵和长安就只隔着一堵墙,宛若邻居一般。
这,不是和道家的“缩地术”类似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