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上了药水不太舒服,裴歌抬手想碰,却被江雁声抓住:“不想要脸了?”
这话听着别扭,裴歌仰头望了他一眼。
他又问她:“怕不怕?”
裴歌没太听懂,眯起眼:“嗯?”
“脸不是被划伤了,怕不怕留疤?”
“……”裴歌心情瞬间就dow了下来,她低下头,盯着他黑色的皮鞋,上头似乎覆盖着一层扬尘,那是匆忙赶路的痕迹。
鞋面还有两道浅浅的折痕,她抬起头问他:“真不是顾风眠告诉你的?”
他并不正面回答,只反过来问她:“那个人你想怎么处置?”
“你说扇我巴掌的人啊?”
现在想来,她当时也有冲动的成分,大抵是这两天都没真的休息好。
那个女人平常的做派就是这样,虽有刻意针对她的意思,但最后还是自己受了伤,着实不划算。
江雁声点点头。
裴歌歪着脑袋思忖了一会儿,静静地看着他,方半开玩笑地一样地戏谑:“江先生现在手可以伸这么长啊?”
他皱了下眉,大掌摩挲着她的手指,“帮你处置欺负你的人,你不高兴?”
裴歌笑着抽回手,嘴角弧度有些大,又扯到了脸上的伤,想说话,却只得摇摇头。
她身上没有其他伤,江雁声松了气,陪着她在诊疗室坐了半小时,带着裴歌离开了医院。
柒城去拿药结账,回来江雁声将她要换的药拿过来,还买了顶贵的疤痕膏,江雁声又给柒城使了几个眼色。
上车时,只有裴歌和他。
她正低头系着安全带,问江雁声:“你那个木头助理呢?”
他说:“他还有另外的事,”顿了顿,也不着急发动车子,转头过来盯着她,眸色讳莫如深:“为什么不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
裴歌没想到他还会问这一茬。
她皱眉道:“打了也不能怎样。”
“你都不打,怎么知道我不能怎样?”他跟着反问。
裴歌不知道他突然间问这个干什么。
大抵男人都有点自己那点狗屁自尊心跟作为男人的掌控欲,他们是最亲密的夫妻,她受了伤独自去医院不告诉他,她惹到他了。
她看着他:“你生气啦?”
裴歌这语气带着探寻,又带着有恃无恐,压根就不小心翼翼。
江雁声顿时就松了脸色,抬手松了松领口,严肃道:“裴歌,你严肃点。”
她轻哼了声,幽幽开口:“我被人扇了一巴掌,孤零零地自己坐车去医院,我不怪别人已经算我慈悲了,你还假惺惺地生气气来了?”
他拿她没办法,摇头:“不说了,回家。”
裴歌仰靠着椅背,望着前方,过了会儿,她侧头盯着他,问:“你知道顾风眠是我上司吗?”
江雁声一怔,倒是很真诚地摇摇头,后说:“我记得你的新上司姓成。”
她都还是才知道新上司的姓,江雁声竟这么快速且直白地说出来。
裴歌蹙眉:“江雁声,你是不是在公司里安了眼线?”
他看了她一眼,半开玩笑地点头:“嗯,安了,还不止一个,职场和学校没什么区别,诱惑很多,我得盯紧点。”
裴歌打了个冷颤,忙让他不要说了。
他天天这么忙,哪里有空管她,裴歌不再纠结这个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