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会议由裴董的秘书陈琦来继续主持。
电梯里,江雁声看着手机里的视频,一张脸阴郁得仿佛能够滴得出水来。
电梯光滑的镜面映照着他阴鸷的眉眼,那眸光又黑又深,用吃人来形容也不为过。
江雁声半阖眸,睨着柒城,语气冰冷:“不是有人在那地方看着她,怎么还会发生这种事?”
柒城肩膀抖了下。
他飞速抬头看了眼江雁声,随即又低下头,道:“是,”察觉到头顶的视线越来越灼热,柒城只能硬着头皮说:“是那公司一资历深点儿的老人逮着太太迟到这点想揪她的小辫子……”
“然后两人就起了一些争执,那女人恼羞成怒想扇太太的巴掌,可不但没成功反而还被太太捏住了手腕……”
江雁声闭了闭眼,眼前还是浮现出裴歌被人扇巴掌的画面,他冷声道:“重点呢?她既然占了上风怎么还是被人欺负了?你派出去看着她的人呢?都死在那个公司里了是不是?”
柒城还是第一次见到江雁声发这么大的火。
他愣了半秒,额头冒汗,还是说:“因为想着太太还要在那个公司实习半年,加上当时看她比较强势,我们的人就没上去干预……结果谁知道后面不知道怎么的……”
后头的话柒城不敢再继续说下去了。
因为他察觉到头顶那道目光越来越灼人。
裴歌在上班的地方被人打了,那视频饶是柒城这种不太喜欢裴歌的人看了都觉得心惊胆战。
那就更加不消说是江雁声。
一直以来就娇生惯养、娇气得不行的富家千金,在一个比自家公司还小的地方遭受这种待遇,任谁看到都觉得不忍。
柒城跟着江雁声迈步出电梯,此刻凉爽的地下停车场竟显得格外阴森。
前方几步,男人突然停住,回头看着他,“不是已经给她请过假了,怎么还会有有人逮着这点找她的茬?”
柒城觉得自己的心理压力实在是大。
他道:“太太所在的部门最近忙得不可开交,正缺人手,所以对方故意挑她的刺儿……”
她们此刻正要往医院赶,江雁声又问:“谁送她去的医院?”
柒城说:“太太自己打车去的。”
……
裴歌让医生处理了自己脸上的伤口。
整个过程有些疼,她想起那泼妇长长的指甲,裴歌不确定地问医生:“医生,我用不用打狂犬?”
一旁兑药水的护士闻言拧眉看着裴歌:“你不是说你脸上是被人抓的吗?”
裴歌点头。
医生笑笑,道:“只要不是猫狗,那就不用。”
江雁声赶过来时,裴歌脸上刚刚贴好纱布。
他领着人破门而入,把诊疗室里的几人吓了一跳。
护士贴创可贴的手指一抖,指腹不小心刮过裴歌脸上这道伤口,疼的她龇牙咧嘴,已然没了美女的形象。
女护士顾不上看来人是谁,忙冲裴歌道歉:“啊对不起对不起……”
江雁声迈步走进来,眉心紧锁,冷声训斥着护士:“你弄到她伤口了,能不能轻一点?”
裴歌倒抽了一口凉气,等护士给她贴好伤口,她才望着江雁声,面上没有什么好脸色:“要不是你突然冲进来,人家也不至于被你吓到慌了神。”
她说话声音还算正常,江雁声松了一口气,这才仔仔细细地望着她。
他走到她身边,这里摸一摸那里探一探,又问她:“除了脸上,其他地方还有受伤吗?”
裴歌摇摇头。
她仰头望着他,问:“你怎么知道我来医院了?”
没等到他回答,裴歌就扯唇:“我倒是忘了,是顾风眠跟你说的吧?”
闻言,男人眉心的褶皱加深,那段视频里只有裴歌和打她的那个女人,未曾出现顾风眠的身影。
江雁声看着裴歌问:“当时眠眠也在?”
裴歌一愣,旋即笑了,因为脸上上了药,所以弧度很浅,她说:“江雁声,你是在装傻么?”
他黑了脸,确定她只有脸上受伤以后就站在一旁冷着脸色,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裴歌,你不是学过散打?从前那股架势去哪里了?如今还能让人这么欺负到你头上。”
江雁声像长辈训斥小辈一样。
而裴歌也觉得奇怪,她当时明明抓着那女人的手,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好像魔怔了一样,就松了手给了那人可趁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