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止骚了骚头,又看了看杯中浓茶,也不犹豫,便起身行礼而走,他自二楼一跃而下,使起自家轻功,三两步便将黄皮马牵了回来,纵马便走,顷刻间便失却身形。
程兰如面色冰寒,忽然说道:「此人不在破阵录上,许劭老鬼自诩见识无双,却漏了这样一位人物,此人入京,怕是不妙。」
只见那门口童仆信步而入,盘膝便坐在屋内正中,整个人四脚朝天地躺了下来,说道:「这人呐,可怪不得许劭叔叔,你看到他佩的剑了么?」
程兰如起身拱手,说道:「此人狡狯异常,我只观其言其行,却未曾观其剑。」
童仆笑道:「那长剑非同寻常,我曾阅览许劭叔叔十年前所著神锋典,曾记有一剑,名号鎏霜,乃北境第一神剑,红鞘霜刃,孟元秋曾持此剑纵横北境及河洛一带,只是孟元秋臻至无剑境界之后,不碍于外物神锋,此剑亦不再出,方才我看那少年腰间长剑,依稀有当年鎏霜剑的风采,此人又是自北而来,想必是出自寒叶谷。」
程兰如略作思忖,说道:「此人若是自寒叶谷而来,那便复杂了,如今隶王动向不明,据说兵封寒叶谷谷口,此刻有人持此剑现身京都,怕别有用心,苍合郡主如今又......」
童仆猛地坐起身子,一对明眸星目闪着灼灼华光,与方才低眉顺眼的模样已大是不同:「苍合郡主夏侯英奇,乃是隶王女儿,此人动向如何,直接关乎京都与北境和睦安顺,要平稳北境局势,如今还少不得借隶王之手。」
程兰如面露难色,说道:「只是,若按照方才沈玄所说,苍合郡主被高手围攻,怕是有人别有用心,欲要借苍合郡主的性命跳动朝廷与北境关系,若是郡主当真有失,介时却该如何向北境交代?」
童仆只是定定地望向夜空,缓缓说道:「我大魏京都,自有天命护佑,哪里有京都朝堂要向地方藩王交代的道理?」
程兰如面色一凛,沉声说道:「在下曾听闻,自古贤者,谋事以仁德取之,阴诡手段非是紧急必要,不可为也,若是豢养死士,实是不妥,还望您莫要落入偏门左道。」
童仆笑道:「程师傅这是觉得我暗自别有利刃在袖啊,这可真是冤煞我了,我可得给程师傅磕头认错。」说着,便要起身跪拜。
程兰如脸色一变,登时拱手拜道:「在下岂敢,在下岂敢,只是不知下一步该如何行事?」
童仆打眼望了望屋外徐徐黑林,说道:「沈玄这个人,蛮有意思,有他入京,局势怕是更加有趣。」
却说墨止,策马而行,眼见已来不及赶到京都之中,口中低声念叨着:「真是晦气,见到这么多怪人,别人都说京城繁华是非地,我看真是千真万确的,这还没进城,便惹出这么多事,到了城中,还指不定有多少腌臜事等着,真是让人脑袋疼。」
他正策马而行,忽然间却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气,扑鼻而来。